“你怎么来了?”他转过脸,气定神闲,嗔怪道。
“害,这夜色浓浓的,你穿的这么单薄,又不提一盏灯,我怎么放心的下。”
“这冷风吃不了我。”
“哈哈哈,吃不了你,但是会让你生病啊,喏,拿着。”
贺戚抬手,将灯的把手让给蝶衣。
“怎么?”
“我给你披上。”
贺戚抖了抖手弯处的披风。
蝶衣恍然点头。
贺戚感觉手被一抹微凉拂过,她瞥了一眼蝶衣的脸色,平淡如水,刚刚似乎是错觉?
她没在意,抖了抖披风,就给他披上。
蝶衣微微抬眸,看着贺戚温柔的轮廓,直视她的眼睛,忽的不知怎么笑了出来:“从来都是我伺候别人穿衣,比如师哥,他的戏服都是我给他好好穿上,还是头一回,有人伺候我。”
贺戚听了他的话,无奈笑了笑:“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你拿着灯笼,没手穿上,那我自然帮你做了,一人做一样才不觉得不公平不是?”
蝶衣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公平吗?”
贺戚不解,看着他的眼睛:“什么?”
“我们现在公平吗?”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说僵持也算不上,只是贺戚单方面愣住了。
暖黄灯光散发的光晕,为蝶衣的眼睛染上几分脆弱,可盯着他的眼睛又像是一汪幽泉,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人不自觉靠近。
这样的氛围下,贺戚也确实靠近了几分,等他们越靠越近,她猛的回神,后退两步:“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公平的。”
看着她后退的步伐,程蝶衣眼眸闪过一抹暗色,精心布置的牢笼被她挣脱,他再也伪装不下去。
丢下那盏灯笼,他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公平?!公平什么?!”
他像是突然爆发,往日温柔的眼眸带上一层薄红,一字一句诉说他这些年的苦楚。
“我每日每夜殚精竭虑,我生怕你死在战场上,你呢?你在那边会想起过我吗?!”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可有可无?!”
“李琼羽,玉墨,还有多少人?她们哪个不是你在那边可以慰藉的人?她们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能做很多我不能做的事。”
“你总说你爱国家,爱人民,我也是人民,那我呢?你爱我吗?”
地上灯笼闪烁两下,逐渐熄灭,一如他的心。
他看着贺戚沉默,心中怒火越烧越旺,心中那头猛兽一下子挣脱桎梏,他目光死死盯着她,似绝望的人最后一句救赎。
“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有多心悦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