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道:“我兄长才不是骗子,韩恕也是见过他的,”为证明自己没说谎,江从鱼还用手肘撞了撞韩恕,要韩恕也说句话,“他长得可好看了对吧?”
韩恕想到那日见过的楼远钧,沉默着点了点头。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与他舅舅以及柳学士一起出现的,应当不是什么靠不住的人。
只是没想到那人昨晚居然还和江从鱼睡一块,回头他得去问问舅舅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何子言却被江从鱼的话逗乐了,说道:“好不好看跟他是不是骗子有什么关系?骗的就是你们这些看脸交朋友的。”
当年何二国舅家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子言便直接拿他亲二叔来举例:你看看当初那些来接触我二叔的人哪个不是男的俊女的美?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结果全是黑心烂肚肠的家伙!
听何子言那么一说,韩恕也担心有别有用心的家伙蓄意接近江从鱼。
无论是有人想带坏江从鱼还是有人想利用江从鱼,他都不会让对方得逞。
江从鱼乐道:“听你这话倒像是坏的全是旁人,你二叔一点错处都没有似的。”
何子言一滞。
他们两家人常常凑在一起骂这个骂那个,还暗自和曾经显赫一时的鲁家比较,认为楼远钧给何家的尊荣还不如邹家,明明何太后才是他的生母啊!
何太后只能死后被追封就算了,怎么连他们这些活人不能享受一下邹家那样的荣光呢?
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大人都说是别人的错,二叔好色是外面的女人引诱了他,二叔好赌是那些个狐朋狗友带坏了他,他们才刚来到京师,什么都不懂,能干啥坏事呢?绝对是鲁家见不得他们好,频频暗害他们!
可是现在鲁家已经不存在了,他二叔似乎也……没什么长进。
何子言嘴硬道:“他都已经沾了那么多毛病了,哪里是说拉回来就拉回来的。”
江从鱼道:“那你可要注意一点,千万别沾那些毛病,毕竟一沾上就改不了了。”
何子言怒道:“明明是在说你,你别把话头转移到我这里来。”
江从鱼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了。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好意,绝不搭理旁人的勾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争取日后能与你一起报效陛下!”
不知是不是与江从鱼相处多了,何子言都不挣扎了,竟由着江从鱼搂着他说话。等到江从鱼讲完了,他才冷哼着回了句:“是就最好。”
先皇荒淫好色,何太后当初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宫女,偏偏长得极为貌美,先皇一见到她便起了淫心,直接在皇后宫中宠幸了她。
楼远钧出生后便养在皇后膝下,也就是后来的鲁太后。至于何太后,自然是没等到儿子长大便早早香消玉殒,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寂寞的深宫之中。
何家能出那样一位美人,何子言相貌自然是不差的,所以就算他每次说的话都不怎么好听江从鱼也都乐呵呵地听着。
翌日,分斋考试的结果就要出来了。
何子言一大早就想去等着放榜,江从鱼倒是出奇地没第一时间去凑热闹,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被降上一等,考得再好也拿不到第一,那么着急去看做啥!
韩恕肯定是跟江从鱼同进同出的。
袁骞想到江从鱼受了罚,自己却什么事都没有,也说不去了。
没人与自己一起出门,何子言顿时郁闷地坐了回去。在国子监中大家都是有人作伴的,他一个人落单肯定会让别人觉得他没有朋友。
江从鱼一看何子言那模样就知道他又想东想西了。
这家伙总对旁人摆出一副“我不想和你们说话”的态度,在外面能交到朋友才奇怪。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谁不是家里人寄予厚望的好儿子好孙孙啊?谁都不乐意委屈自己去捧人臭脚,你不想交朋友,咱就不跟你玩了呗。
江从鱼顶多也就是约人玩耍的时候喊上袁骞跟何子言,其他人与他们实在相处不来他也不能摁头让所有人都手拉手当好朋友。
看来这斋舍没他得散!
左右也是要知道自己名次的,江从鱼笑着起身招呼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何子言一下子高兴起来,与韩恕他们一起跟着江从鱼出门去。
他们几个虽然入学最晚,但因为有个江从鱼在,没走几步便有人跑过来与他一起边聊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