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秦摇傻傻的接过,她突然有些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了,可是,九重门的门主,又岂会因此而退缩。凌秦摇转身把碗搁在院子里的石台上,看着妇人的眼睛,有着犹豫的说道:“请问……您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榆叶……”
妇人一听凌秦摇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凌秦摇就明白,自己这是赌对了,因为她也不能肯定,榆叶的名字还是小时候的,因为毕竟她曾经被领养过,很少有人家领养了别人的孩子,还肯保留其原来的名字。
“你……你是谁?”妇人的眼睛中,顿时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她显然对凌秦摇产生了防备。
“这位大姐……你,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我是榆叶的朋友。”凌秦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明这件事情了。
“您可以让我进去说吗?”
凌秦摇试探性的询问,妇人迟疑了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之后,转身进了屋。凌秦摇随着她的脚步,走了进去。
凌秦摇没想到,榆叶的爹,竟然躺在床上。看样子,像是时日不多了。凌秦摇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说你是榆叶的朋友,那么我想问问你……榆叶她,过得好不好?”妇人坐在床前,细心的为中年男子擦拭身体。
“榆叶很好,大叔他……”
“大夫说,他日子不多了,可是……他想见见榆叶,可以吗……”妇人抬眼,凌秦摇看到她已经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这个要问榆叶愿不愿意见你们。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们。”
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男子,居然朝凌秦摇伸了伸手。凌秦摇茫然的看了看妇人,她显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妇人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内室,不多时,她捧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出来。
凌秦摇心中一动,她有种预感,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妇人并没有机会凌秦摇,只是依旧坐在床边,温柔的说着:“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让我把这个东西拖这位公子交给叶儿对不对?”
床上的男子吃力的点了点头。
妇人起身来到凌秦摇面前,把盒子打开,如凌秦摇所料,里面装着的,果真是那个碧色环形玉佩,内嵌秦字。
“这位公子,烦请您将这个盒子交给榆叶,一定要交给她……”
“想要我交给她,就告诉我,这玉佩是哪里来的,我要事实。”
妇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了的。多年前,我们夫妇二人曾经在水中救起一个女婴,可是她没过多久就死了。我们夫妻二人见她身上穿着是大户人家的衣服,所以就将她随身佩戴的玉佩留了下来,希望将来有人来寻她,这样我们也好……”
“那个女婴后肩是不是有块红色胎记?”
妇人面色一变,急急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榆叶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或许说,不是胎记,你们是想让榆叶冒充那个女孩是吗!”
说到比,凌秦摇竟有些生气,那妇人只是苦笑,道:“是啊,我们想着,只怕是养不活榆叶了,如果能把她变成那大户人家的小姐,如果有一天被寻到,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凌秦摇心中一塞,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可以过的好,他们竟不惜……
“我明白了……我会将这块玉佩亲手交给榆叶的。”
“谢谢……谢谢你……”
凌秦摇没有再转身看他们,因为她知道,这一转身,只怕自己就没有办法走的那么坚决了。
在得知榆叶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之后,秦之轩的情绪也透着明显的伤心和失落,虽然心中郁结难解,但是面上对凤今还是十分感激的,毕竟凤今帮了不少的忙。尽全力帮自己找到榆叶证实了自己亲妹妹的下落,纵使妹妹早已香消玉损,但终究沉积在心中多年的牵挂也算了了。
楼外车夫早已备下马车,见秦之轩一脸黯然掺杂释然的复杂神色走出,赶忙有眼色的打了帘子请秦之轩上车。
车夫见世事颇多,自然也是有些心思,见到主子如此也只问了去处,并不多言。
“回花间城吧。”几乎是不可听闻的轻叹,秦之轩的嗓音有些沉涩的从车辇中传出,车夫心知肚明,扬了马鞭,车辇便滚着前行走起。
花间城,楼阁雅间。
楼阁清雅安静,正堂一柄金丝钩花并蒂莲花绣线溢彩屏风,紫檀樱木桌椅摆放屏风之后,座上落座一眉目娟秀的“男子”,缓袍带玉,袭身月白,衣袂飘飘。
面若冠玉,吹弹可破,眼角眉梢间仿佛萦绕几丝缕倾城之貌,一瞥之下也是惊鸿。螓首微侧,身边之人正浅声耳语,不消片刻,座上之人眉心微蹙,听完之后也是微有叹息,但是还是抬起手微微摆了一下,示意那人下去。
虽然凌楚摇心中早已经知道榆叶并不是秦之轩的亲妹妹,但是在听到线人回来汇报的事情之后,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倒不是因为榆叶并不是秦之轩的妹妹而遗憾,只是对秦之轩的遭遇不免有些感慨怜悯。找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原本心中还有牵挂几分,但是如今却听到了妹妹早就已经死了这样的噩耗,虽然也断了秦之轩的念想,但是也会让他伤心不已,想来也不能不让人跟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