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歌说完自己便跑了,连个礼都没行。
曾钟娥的嘴角向上弯了弯,又下垂,反复几次,她觉得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雨歌应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啊,但是她也信缘子还活着,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等缘子,曾钟娥的鼻子一酸,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然后又微笑道“走吧,蝶漪,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花房。”
正月十五,环州大营飘荡着烤羊的香气。
博格尔拿着刀搁着炉火架上的羊肉,剔下来一块就小跑着送到缘子跟前,“将军,这块连着皮的,入味,好吃。”
方统领进了营帐就看到这一幕,他觉得自己手中的羊肉瞬间就不香了,连“啧”几声,“瞧你那狗腿样,说不定烤了比这羊腿还好吃。”
博格尔看方统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抢了他“谄媚”的机会,这段时间彼此也都混熟了,根本没把他的戏谑放在心上,“行,到时候脚上那个鸡眼赏你吃。”
“咳咳!”缘子忍不住咳了两声。
好好的吃着烤羊呢,说的怪恶心人的。
博格尔不好意思地笑笑,缘子再次叮嘱,“我说了,怎么吃都行,但可不许喝酒。”
“知道,将士们都记着呢。”
自从二十三那日大败西夏兵,将军再没有了什么动作。
张成也不知道在环州城死没死,但是环州的守兵也没下一步的举动。
除了每日打探周边的动向,便就是接着操练,对了,滋扰村民们的西夏兵被银甲兵找到了,带回来干活,虽说是苦力,但今日的烤羊也有他们的份。
将军善待战俘,他们也都真的够乖巧。但是全军上下也没因此掉以轻心,都谨记将军的教诲,时刻紧绷着弦。
别说今日不饮酒,就算是大年三十,他们也不曾饮酒,该巡逻的巡逻,该戒备的戒备。
“将军,王大人有请。”是王太监身边的顺子。
缘子站起身,“你们快出去吃吧,不用等我了。”
跟着顺子进了王太监的营帐,缘子看着王太监一脸欲语还休的样子,心中莫名不安。
出什么事了?
“将军,郓王找到了。”
缘子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
“您放心,郓王好好的,也没受太大的伤……”
“好了。”缘子打断他的话,不想往下听。
王太监看到缘子一开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还主动告知她郓王的状况,没想到说了两句竟不让说了。
缘子也明白,王太监口中的好好的,就是活着,活着就好。
但是她不想再知道关于他的其他消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转身道“郓王这一遭下来肯定身体虚弱,若是方便,还请王大人帮忙派人护送他回汴梁,我也好专心在这边带兵打仗。”
“将军不想郓王来陪您?”
缘子摇摇头,“他来了,会扰我心性。”
后面的话不必说,王太监笑道“也罢,就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了,老夫尽力一试吧。”
“将军,环州城有消息了。”
帐外有士兵来找缘子,缘子松了一口气,“失陪了王大人。”
缘子觉得她终于可以从这个营帐逃出去了。
呼呼的北风卷着木材燃烧的烟熏味,还有羊身脂肪被烤出的醇香掠过缘子的鼻尖,营中的热闹她也不为所动,打开这名护卫拿来的信,上面赫然画着一幅地形图。
缘子的笑这才完全跃然脸上,“去,叫方统领来。”
春风送暖,临安城的百姓在正月十五十六这两天都会聚到一个地方领元宵。
“将军府今年的元宵个头好像比往年大。”
“嗯,娘,我要花生的,不要芝麻的,吃了嘴巴黑。”
西子湖畔人头攒动,最开始做这个是每年寒食节布施,将军府自然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