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没出息,又把他的戒指戴了回去,总觉得摘下来,空荡荡的。
不只脖子空,心里更空。
第三次,是她亲手把戒指扔掉的。出院那天,送走方淑曼和江述白,去公寓楼下便利店买日用品时,回来的路上,看着漫天落叶,听着耳边小情侣的欢笑打闹,所有的情绪忽地捱不住了。
购物袋被她放到地上,她慢慢蹲下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把脸埋在双手之间,无声地抱着自己。
枯黄的树叶败了一地,被风吹起,散落的到处都是。
那一刻,她突然想通了。
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的东西呢?
不就是对他还心存幻想吗?
口口声声说着会忘,但还是放纵自己沉浸,作茧自缚的困住自己止步不前。
想通后,她眼神慢慢恢复平静,解开脖子上的项链,走到喷泉池旁,盯着潺潺的水流看了许久,夕阳降落,月牙升起。
“噗通——”
戒指被她扔到喷泉池里,漾起层层涟漪。
很快就被流动的水覆盖,光线昏暗的看不清戒指在哪里。
慕昭没去找过,也许戒指是被水流冲的不见踪影,也可能还在池底,被水侵蚀的早已褪色,亦或是被打扫卫生的工人捡起。
她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从未想过,戒指会在他手里。
被他捡起来,珍藏。
盯着眼前的戒指,慕昭眼神逐渐涣散。
在她努力遗忘他的那段时间里,在她告诉自己他早就忘了她的那段时间里,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而已。
铺天盖地的情绪袭来,像一张密不可逃的网,将她的心脏包裹在其中,酸涩难捱。
慕昭怔怔地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含笑的目光。
视线相交的刹那,所有的难以言喻都释怀了。
秦屿池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埋怨:“知道我看见你把我的戒指丢掉是什么感受吗?”
慕昭愣愣地摇头。
他俯身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温热的呼吸落在耳侧,他声音很低,似梦呓般低喃着:“我在想,你是不是再也不会要我了。”
就跟那枚戒指一样,被你丢掉,看都不看一眼。
慕昭的心尖轻颤了下,延绵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心疼。
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她见过他各种模样,独属天之骄子的桀骜恣意,受人追捧爱慕的高高在上,动情时眼尾泛红的蛊惑,甚至是追求她时的低姿态。
却从未见过他这般。
低声说,我怕你不要我。
不该是这样,秦屿池不该是这样的。
卑微这个词和他格格不入,他怎么能这样呢,哪怕是因为她也不行。
慕昭轻轻摸着他的头,声音闷在嗓子里:“我当时很难过,我生病你都不来看我,做手术好疼,医院里好冷,我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哭,”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染上哭腔,“我怕我撑不下去了,我想看你最后一眼。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啊。”
秦屿池眼尾也红了,轻轻亲着她的耳朵,不停地说对不起,都是他的错。
慕昭看着他给她擦眼泪,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以后不管有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你不许再抛开我。”
秦屿池继续给她擦眼泪,没有回话。
看他这个反应,慕昭胆大地摁住他的头,佯怒道:“点头,说你答应了。”
秦屿池盯着她看了几秒,“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也没人再能伤害到你。”
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人,都被他亲手“杀”死了。
大雾散尽,熬过漫长的思念,他们一直深爱着彼此。
-
趴在在他怀里说了好多话,慕昭才想起来正事,抬头看他,愣愣地问:“现在几点?”
秦屿池瞥了眼手机,“九点二十一。”
“你不用去上班吗?”她又问。
秦屿池睨着她,“你让我脸上顶着牙印去上班?”
“……”
罪魁祸首盯着他脸上的牙印,其实没有很深,她本来就没敢使多大的力气,除非像她现在这样趴在他身上看,正常的社交距离是看不到的。
慕昭软声劝道:“没人会笑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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