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折看了一眼酒盅,说道:“近日魔修猖獗,各地动荡不安。”
“君青凝已经领命去人界调查,但是昨日忽然被一群魔修围攻,她如今尚不能脱身。”
“……”
这事太巧合了,陶执很快就意识到是左护法干的。
“可是……他们还是太小瞧她了。”
陶执听出了话中含义,想必那群魔修不是君青凝的对手,他试探性地问:
“仙君,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萧玉折将手中酒盅拿起来,望着水中清澈的倒影,莞尔笑道:“自然是拿去喂炼魂灯。”
陶执抬眸看他,眼里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萧玉折的眼睛,他将酒盅放下,道:“你有其他想法?”
陶执知道若是不说话,想必会招致怀疑。
他脸上露出几分怜悯,说道:“人性尚有善恶之分,魔修之中未必没有一心向善者,若是能区分对待,世人也会称颂仙君一句‘宽容雅量’。”
闻言,萧玉折只是安静打量他,似乎在看着一个稚童发表天真的言论。
“……”陶执放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
“你还太年轻。”萧玉折淡淡笑了笑,眼里浮现几分温柔:“这世间的肮脏黑暗,还不能知晓千分之一。”
来自“肮脏黑暗”的陶执,只能垂着眼帘防止暴露情绪。
说得对极了,他还是太“年轻”,真不该觉得仙君是个好人。
——分明刚愎自用,心胸狭隘至极。
他再也不想多说废话,估摸着时间快到了,于是举起酒盅敬道:
“今日是人界的花灯节,据说对着花灯许下愿望便会成真,现在我们没有花灯,便以清酒代之——我敬你一杯!”
萧玉折没有立刻举杯,而是偏头看向他,轻轻挑眉道:“孔宜和窦祯都趁机下了山,为何你却留下来?”
陶执笑容微滞,“我……”
“我心系仙君,不忍心让您独守空殿!”
“……”后边的词是这么用的?
萧玉折后背倚靠在椅子上,是全身放松的姿态,他抬起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陶执。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涌现出蛊惑人心的情愫。
窗外晚风轻轻拂过,空气里只剩下静默。
陶执隐约知道他要什么,几乎是心一横,就举杯自己喝了一口。
然后,他双手撑在桌面,借着不大的案桌,将上半身倾过去。
萧玉折眼底的深意,如墨点般缓缓晕开。
他没有阻止,而是心里有些期待,小家伙想干什么呢?
陶执踮起脚尖的时候,连脚趾都在紧绷,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微红的脚踝颤抖。
心脏扑通扑通跳,却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因为自己口中的酒。
不知道能不能瞒过仙君,要是被发觉了他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