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会的这些都是小七给他的,那小七又在这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一种没来由的孤独感弥漫在少年周身,就连张起灵都感受到了少年不对劲的情绪。
张起灵伸手将少年揽在怀里,强制打断其思路道:“听话,别想。”
少年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攥紧张起灵的衣袖。
张起灵见状伸手轻轻的将少年抓着他衣袖的手掰开。
察觉到张起灵的动作的少年,以为要被这最后一根稻草抛弃,眼眸中的哀伤四散开来。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将掰下来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垂头在少年耳边轻声道:“别瞎想,回神。”
在神明的安抚下,少年终于从方才溺水似的窒息感中脱离出来,倚在张起灵的怀中平复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少年嗡里嗡气的声音传来:“走吧,我没事了,赶路要紧。”
“好。”张起灵应道。
两人在程地先的引领下,慢慢往深处走。
趁赶路的空隙,少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那同你一起来的族人呢,按道理不应该同你一起吗?”
程地先愣了一下,回道:“我也不太清楚,我被杀后以魂魄的形式醒过来就已经是百年后了,这里被西王母封死,这地下被设着阵法,我出不去。”
程霁眉毛轻挑:“看来这西王母在星图阵法上的造诣很高啊,那花海迷阵存留千年不说,这地下埋着的阵法又如此厉害,属实是让人敬佩。”
程地先不知少年是何意,只得认同的点了点头,没出声。
兴许是西王母过于自信自己设在前面的几个阵法和机关,以至于程霁几人后面的路上异常的顺畅,几乎是一口气到头,不曾再有东西打断。
一直到最后一个石门门口,程霁和张起灵两人才停下脚步。
走在二人前面的程地先疑惑的转头,道:“怎么不走了,这后面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了。”
程霁双手拉着张起灵的发丘指摸索把玩,闻言有些好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什么?怎么,莫非现在一只魂都能当肚子里的蛔虫了?”
程地先被少年说的一噎,状似无辜的开口辩解:“少主,您怎么能这么想呢?那进到这里的肯定都是想要这里面的那个宝贝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只是一抹魂魄,我也会去贪这等宝贝。”
程霁没分给狡辩的程地先一丝眼神,接着把玩神明的手指,似乎是想瞧的再仔细些,为什么这两根手指能有那般威力,这也就比寻常人长那么一点啊,当真搞不懂。
程地先怎么解释,少年都不为所动,直到程地先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道:“你早看出来了,在这故意戏耍我。”
少年笑吟吟的,张口就来:“怎么会呢,我这个人还是很会尊重人的。你说对吧,哥哥。”
张起灵回想起几年前少年在二月红府上将张启山怼的几乎毫无还嘴之力的场面。
嗯,挺尊重人的。
张起灵认同的点了点头。
见他的神明如此认同他的为人,程霁满意的拍了拍张起灵的手,接着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杨婉妗杨姑娘。”
说罢又像是才想到什么,一脸懊恼道:“哦怎么能叫杨姑娘呢,失礼失礼,杨奶奶。”
“你!别太过分。”西王母也就是杨婉妗顶着‘程地先’的模样怒声道。
程霁眸色一冷道:“我过分?你杀我族人的时候怎么不想你自己做的多过分?”
“你将我们二人引到这里来,去做你长生梦中长生不老药的最后一味药材的你,就不过分了么?”
西王母大惊:“你怎么会知道?”
程霁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将后世搅和的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嘲讽的说道:“怎么,你事先调查的资料失效了?你连我会鬼门十三针都能打听的到,不会没听过我还是个术数师这件事吧?”
程霁没给西王母开口的机会,接着道:“真是厉害,哪怕肉身消散,也要在这守株待兔,一等就是几千年,这种魄力,在下也是不得不佩服。”
西王母看着少年的眼神几近疯狂:“三千年前,我设计引诱你来,没成想你根本不上钩,只钓上来几只小鱼小虾。我用尽毕生所学,死马当活马医,可浓度不够,最后只能落得爆体而亡。”
说着,西王母的目光中带着贪婪:“如今所见,果真不出我预料这身血脉和好皮囊,真是我长生大业不可多得的绝佳容器啊!你只要踏进这个石门,我就成功了。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进!”
西王母的最后几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语气中满是不甘和痴狂。
程霁笑道:“我说怎么会使唤不动一只魂魄,原来是你啊,确实,我确实使唤不动畜生,也就你这恶心的女人能忍得住和巨蟒同吃同睡,换做别人,宁愿是死也不要这种苟且的活。”
“不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我是怎么发现的么?怎么,和畜生共生,给大脑共退化了么?”
你已经食言很多次了,小骗子
“你!”西王母怒瞪着眼前的少年,面色阴沉的可以渗出水。
少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个存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妖婆,道:“我说的有问题吗?不会吧,你还真以为你编造出来的这漏洞百出的理由能骗到人吧?”
见西王母仍旧不死心,少年勉为其难的同她掰扯:“第一,这个地方的风水格局不可能困住任何怨魂,如果有,那只会是这个怨魂自愿留下来的,不存在被困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