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而言,尽管从没带过兵,但是,浮空城的军事化管理学还是上过的,因为联邦经常会有战争,因此浮空城也把战争学列为一年级的必修课,对比动则要背上万个时间点的神史,我可能更能接受战争学,因为战争学教了的是群体行动,集体心理,还有就是军法,简单的繁琐的,军法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说说简单做起来当然难,如果人数过多,那么作为精锐的便无法起效。
对付作为精锐的骑兵队,必须精准到位。就是每一个士兵的个人定位必须在意,在团队中担当什么身份比较合适。
而如果是大军,则不可能每个人都去了解,而是当做大多数,如果老实说,两种各有优势——精锐部队可以起到快攻击,而人数多则是压制别人的军队。
后者更无脑,也更简单。
前者则很麻烦,是的,因为这需要你对每个人充分的了解,所以我在这里宣读了军法,比起帝国旧制,军法冗杂而且难懂的话有很多,而简单点,不仅方便理解,而且简单的才方便执行。
军人最难的问题可能是军人这个天职和作为人之间的矛盾。所以当我们的面前出现一位法尔纳军的伤员,所有的人都认为应该杀了他,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队长下令吧!”
“……”
我看着他,蹲下,道:“你——”
“啊——”那个男人痛苦的哀嚎一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放,放过我,我还有一个女儿——”
“——”
我该怎么办呢?
“队长……”
“救他。”
“可我们的食物不够……”
“把我的食物给他。”
四周一片哑然,我救起敌军,作为军人,这是不合适的。
“我不是军人,即使我是军人,我认为我在作为军人之前我是一个人,所以我会救他。”
“依照爱德华公爵的规定我会处决你。”被我认为是骑兵队副队的男人道,“可是现在我们是你的士兵,我们遵从你的命令,我承认你是个骑士,但我不会认为你是个合理的士兵,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愿意把我的食物分出来,所以请你维持这个善举,我愿意帮助你。”
这不是军人的他,而是作为人的他,作为骑士的他在向我宣告自己的决定。
陆陆续续地,军人们把自己的食物一一拿出来,我弯下腰:“庆幸吧,你的祈祷被神明听到了,虽然世上不存在神明。”
他握住我的手:“谢谢,谢谢——”
“不用感谢我,谢谢那些愿意救你的人吧,毕竟是他们的赞同我才会救你。医务队!”
把这个人带下去,我们一些领队商量了一下,最终我们决定,要把所有有可能活下去的人救下来,至于食物,则是我们少吃一点。
很不可思议,全体都是同意。
我还以为会有人不同意呢。
因为这连伪善都称不上,没错,这种折磨自己而去帮助别人的行为,已经不是我可以理解的了。
只是那一刹那,那滴眼泪在那个人眼中流转之时,我或许,尚且心怀迷茫吧。
依旧想去拯救。
依旧想把自己的行为贯彻始终。
所以当我们救下的人主动加入我们,成为步兵时,我真正地无法理解,为什么从炼狱中回来的人会再一次投入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