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行望着他沉默。他长相太标志,但眼珠子透冷光,不做表情时就看着有点凶。
那把黑伞被他收起来拿在手里。跟了一路,还没打伞。
商玦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吊在嗓子眼里,“宝贝”都不想叫了:“你跟着我怎么不出声!?”
陆屿行微微拧起眉看着他,语气很怪,但怪得很平静:“你不等我说再见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话。”
商玦:“……”
就因为我没等你说再见,你就要一声不响地追上来?
还有你这什么语气,是在阴阳怪气我吧?陆大学神你的心灵是有多脆弱?
无数句脏话在他脑子里奔腾而过,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行,行,是我不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规矩给忘了。”他语气挺软的,唯独把“重要”两个字咬得很重。
“那,宝贝我现在听你说好不好?再见,再见!”
陆屿行没说“再见”,几步赶了上来,仗着附近没人,微一弯腰钻到商玦伞底下,胸口热烘烘地贴上他的后背。陆屿行外套上都是雪花,面料也有些湿了,可商玦真感觉这人贴上来的时候是热的。
他把那副有点怪的调子收了起来,垂首亲了亲商玦脖子后面微微突起的骨头,看着那块皮肤没多久泛起了红,然后他走到了商玦身侧的位置,说:“都到这儿了,我送你到家。”
商玦一下子,什么脾气都没了,张了张嘴,无语又吃惊地想:他真的好有病!
陆屿行把商玦送到了住户楼底下。
来回折腾白跑一趟,商玦觉着这行为简直不要太莫名其妙。但陆屿行倒是挺乐意的,甚至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想陪着他再多走一段路。
商玦没邀请他上去,陆屿行也没提。
他把商玦的手攥了攥,又无意义地叫了商玦一声。
商玦:“干嘛?”
陆屿行安静了片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商玦的名字。
他没商玦那么敏锐,也没商玦聪明,看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怎么了。
但他还是能隐约地感觉到什么,在商玦跟他在校门口分别时,对他笑的时候,不是很真心。
“我是你男朋友。”他认真地说,“你可以依赖我。”
“……”
操,这家伙好烦。
商玦慢慢低头,下巴收进宽松的领口里,过了会儿才回了个不情不愿的“嗯”字。
几日后,冰雪消融。陈雪融在a市待了十天,工作也耽搁了十天。她不是能悠哉游哉放任自己轻松太久的性格,陪够了商玦也就回去了。
离开的这天,正巧赶上商玦没课,他打算送陈雪融去机场。
给陈雪融发消息提起时,商玦还没意识到哪儿不对,之后缓过神来,突然记起来母亲这回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估计是怕他别扭,陈雪融在a市的这些天,一直没让商玦跟她那位姓秦的丈夫见过面,导致商玦渐渐把这个人淡忘。
可要送机的话已经发出去,他不好改口反悔,当天还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