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行把他不情愿的神态看在眼里,心想要进你的门可真难,随后沉默地跟上。
商玦住七楼,二人坐电梯上楼。
北方冬天冷,小区楼里从十一月份开始供暖。今天正好是十一月的头一天,电梯里仿佛都有暖风。
皮肤跟温暖的空气一接触,冻得麻木的神经重新活络起来,商玦脖子上一阵针扎似的痒。他藏在宽松外衣下的肩膀没忍住小幅度地动了动,肩膀跟衣料摩擦,却不解痒。
他皱起眉,把陆屿行领进家门。
陆屿行第一次来商玦家,一眼快速把屋内陈设掠过,屋子里物品摆放有点杂乱,但是整体挺干净的。
他收回视线,“家里有药吗?过敏药。”
“没有,”家里比外头更热些,商玦进门就利索把外套给脱了,随手扔到衣帽架上,“我待会儿叫外送。宝贝你回去吧。”
陆屿行却问他:“楼下有药店?”
商玦懵了一下,“呃,有。”
“外送太慢了,我去买。”
商玦觉得没什么必要。
外送再慢,大半小时也该到了。
但他此时此刻太想进洗手间漱口了,只盼着陆屿行能赶紧从他的眼前消失,于是胡乱地点了两下头。
“行,谢谢宝贝。”
陆屿行忽地没了声。
商玦疑惑地扭头看他,结果对上陆屿行沉静的眸子。
“不用。”陆屿行说,“是我该说对不起。”
房门轻轻被人带上,商玦从怔然中回过神来,火速先去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他带着快被自己搓破了的嘴皮子回到客厅。趁着没人在,他往沙发上懒洋洋地一瘫,抬手摸了两下嘴唇。
头回也就罢了,他当时忙着震惊,亲吻的体验反而被忽略。
谁知道还他妈有第二回?
商玦一闭眼,脑子里就是陆屿行嘴唇的触感。
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他有点心塞。
能怪得了谁?还不是自己找的麻烦?
认了吧,反正等陆屿行想起来一切,恶心程度肯定不会比自己低。
这么自我催眠过后,商玦还是免不了心烦意乱,房间里过热的温度烧得他后背又疼又痒。
家里静得出奇,他感觉自己和崩溃边沿靠得太近了,抬手捂住眼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还是起身去把闲置已久的行李箱翻出来了。
打开箱子,从内侧夹层里翻出一包烟。
打火机“嗒”的一声,屋内多了一星橘色的烟草火光。高考完以后他就没怎么碰过烟了,但还是常在自己平常够不到的地方放上一包。
家里有个客人,虽然是不速之客,商玦仍下意识地打算去阳台,免得待会儿陆屿行回来染上一身烟味,吸一肚子二手烟。
走出两步,通向阳台的门都打开了,脚步突然顿住。
不对,这是我家!那傻狗非要进来的,我管他干嘛?
他拉上门,心安理得地坐回了沙发。
于是当几分钟后,陆屿行提着一袋过敏药回来,还没进门,先被屋里的烟味猛呛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