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动身前,商玦蓦然想起来某个已经跑到地铁站,又返身回来拥抱他的人。
动了两步的腿重新停住了,他凝望着远处陈雪融离开的方向,脑抽地在原地多等了两分钟。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来。
毕竟陈雪融是个脑回路正常的人,跟某个傻子不一样。
商玦:“……”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跳,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陆屿行那么神经。
大概真的被传染了。
人脑的构造大概天生就是要往阴暗的一面偏的,某些糟糕的思维一旦打开一个口,就再也止不住了。
商玦到家时,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一直挨到晚上,止不住地去发散思维,最后甚至怀疑自己拼命考上a大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奔赴光明的未来吗?
可什么样的未来才是光明的?挣很多钱?还是开一家公司?然后像商新荣那样?
不对吧……
商玦开始回溯自己这二十年的生命。
从小时候开始,他事事做到最好是为了满足陈雪融的期待,陈雪融走后,这种行为就成了惯性,被他延续到现在,成为习惯。
所以是为了保持习惯?
保持习惯……靠,这能成为他活着的理由吗!
商玦感觉很不妙,意识到自己应该立即停止思考,但脑子就跟抽风了似的不停冒出更多想法。
他强迫自己快速洗澡,换上睡衣,在床上躺了下来,试图通过睡觉麻痹大脑。
但脑子反过来攻击他,借用他幼年时同学的一句玩笑,说:你睡觉的时候好像一具尸体啊,躺在……唔,躺在棺材里的那种!
寒冷的冬天,商玦在自己暖气充足的卧室里出了一身冷汗。
他浑身发抖地坐起来,咬了咬牙,摸出手机,给贺炀发了条消息。
他感觉自己心里的房子紧急需要一个支点,不然就要崩塌。
【商玦】:小贺少爷,睡了没?
【贺炀】:zzzz……
商玦:“……”
zzzz,别睡了智障,你兄弟要塌了!
陆屿行在图书馆不时翻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