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倏地站起来,他道:“怎么会这般?上次你来小日子不是还好好地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见他作势要出去,窈娘怎么可能让他出去,虽说她月事来的时候有些疼,实际上也一如正常,今日她就是疼痛也有,但更想用这件事情作筏子。
“不用,我是最受不得冻的,大抵是今日风雪太大,那风直接灌进来了,没事儿的。”窈娘“善解人意”道。
沈临风扶住窈娘的肩膀,见她脸色白皙,脸上泪点如星,如病弱西子一般,让他心里忍不住怜惜万分,“好妹妹,我扶着你先躺下,你放心,我定会去太太那里说的。”
窈娘摇头:“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和太太闹起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谁让我姐姐当时做下那等荒唐事呢?原本我也不想嫁到你家来,上次在开封时,我就是准备婉拒沈家的,偏偏我和你有缘分,你待我又那样好,我就想刀山火海我都跟定你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的性子一贯最矜持的,却抛下女儿家的自尊专门来送我。咱们虽然成婚没多久,但是我知晓你待我的深情厚谊。都是我没有顾好你的身体,总想着出去玩儿。”沈临风颇为自责。
窈娘心想还好她遇到的是沈夫人这种战斗力不是很强的,否则,也只有另想他招了。
又说沈临风梳洗之后,特意用大手帮窈娘捂肚子,他心想自己帮窈娘说话,再有妹妹沈陌一贯帮窈娘,沈夫人肯定不会对窈娘有什么意见,再者,无论如何,窈娘要在宅子里生活,光有自己的疼爱没用。
婆媳关系不好,到时候受罪的是他们自己。
但这些他不愿意窈娘受苦,故而沈临风道:“窈娘,不如到时候我自请外放,咱们夫妻也能独自在外。”
窈娘是显宦之女,一听就觉得不成:“你这样不就是从清流到浊流吗?你好不容易才成了翰林院编修,这是多少人羡慕的翰林院的清贵,怎么能外放吗?”
“可我母亲年纪大了越发左性,我在家的时候还好,就怕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对你不好?”沈临风隐约担心。
窈娘则想这个人都已经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了,她还有什么可愁的,沈夫人经此一役,恐怕为了维护自己慈婆婆的心态,定然会对自己好的。
所以,她又特别委曲求全道:“不会的,有些苦我能吃就吃,你千万不要为了我伤及你的孝道,这是我最看不惯的。”
她不这么说还好,越这么说沈临风胸口燃起了一簇火苗。
原本他睡眠极好的,也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睡下。
却说次日起,窈娘自然不去请安了,沈临风就亲自去沈夫人那里请安,沈夫人见到他有些心虚,还问:“你媳妇儿好些了吗?”
沈临风叹了一口气:“她受不得寒,上次就疼的死去活来的,这次更甚,已然是支撑不住了。”这些话是他自己编的,窈娘还说过几日来请安,他当然不许了。
“那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沈夫人连忙道。
若颜氏真的有三长两短,那颜家也得找她算账。
见沈夫人慌了神,沈临风心想早想到这些不就好了,非要一意孤行。他就道:“我替她把脉了,儿子这也是不让事情显露于人前。可母亲,窈娘她稚年嫁给儿子,儿子倾慕于她,她的才学人品也值得儿子喜欢,若是她真的有三长两短,儿子恐怕此生已无余念。”
沈夫人见儿子说这些,也是忍不住哭了:“你说这些也是存心气我,你哥哥没了,娘就你一个儿了。”
“等新妇好了,儿子和新妇还是一样孝敬爹娘,只盼着娘也要想想她爹娘丁忧回乡,多心疼她吧。”沈临风也算是恳切了。
沈夫人摩挲着儿子的头道:“好。”
小时候的临风多听话啊,什么都不敢在自己面前分辨,现如今却是这般。
不知道是不是沈夫人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因为沈临风的这番话,还亲自探望了窈娘一回,让人送汤水滋补,窈娘自然配合演完将相和。
五日之后,窈娘月事已经逐渐没了,只有一些残余,但整个人已经恢复如初了。她了解到当时是韩若华在这件事情后安慰的沈夫人,原本以为沈陌会落井下石,没想到这个人神隐了。
顾妈妈道:“兴许是大爷恳求的呢?”
“不是,此人倒还算是个人物,算是小人之桀雄。”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我原本以为那位韩表姑娘看起来稳重端庄,即便是江二奶奶那里,我也觉得是江二爷自己不检点。现在看起来她心大的很,反而是沈陌却知道这种事情沾染不了,从头到尾都没似乎没她这个人似的。”窈娘现在在沈家这个宅子里,越来越觉得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