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知道自己是太过溺爱自己的大女儿,亦是迎着这道憎恨的目光道:“你是真想害死我们一家才甘心吗?两个重臣之家说抄就抄,庆云侯说斩就斩,四季酒楼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个说法呢!”
金氏原本还想维护自己的女儿,但亦是感到事情的严重,便是开始哄着自己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女儿。
“好,为了你们张家,本宫接旨,但本宫以后没有你这个父亲!”张玉娇的眼泪落了下来,亦是透着几分冷意地表态道。
张峦听到这么多年来的悉心养育,两行眼泪不经觉间落了下来。只是为了整个张家,为了自己的全家人的性命,他并没有感到后悔。
郭镛在接受跪礼后,便展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张氏端赖柔嘉,敬慎持躬,今册封为淑贵妃,钦此!”
从太子妃到淑贵妃,虽然都是妃级,但前者是一国储君的正妻,而后者只能归为皇帝的侧室,故而算是降级了。
只是事情到这一步,单是昨日在正旦宴上的摔杯子举动,现在还能得到贵妃的册封,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再说了,现在有着贵妃的位置,将来的事情其实不好说。
纵观大明最近的几位皇帝,成化帝和景泰帝都不是皇后所出,甚至正统皇帝据说是孙皇后抱养的。
“臣等叩谢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亦是规规矩矩地进行叩谢道。
张玉娇拿过圣旨,但脸上的怒容不改,却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道:“来人,将都给本宫赶出去!”
郭镛发现自己都要被赶,但懒得计较这些,倒是跟着张峦礼让了一番。
朱祐樘得知张玉娇没有再生幺蛾子,亦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他知道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张玉娇虽然导致朱祐樘绝嗣,但终究是世人所向往帝皇一夫一妻的缔造者,所以并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国朝的正旦节放假五日,元宵节十日。
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这都将是皇帝和百官的假期。
虽然处在放假期间,但朱祐樘并没有歇着,而是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改变这个王朝,打算借改元这个契机开始在一些事情做文章。
即位之初,他不得不畏首畏尾地做事,提防其他势力的过激反弹。只是现在有了军营在手,他又将文官集团虚伪的面具撕下来,却是已经到了推动强国富民的时候了。
朱祐樘的着力点是在军事上,故而第一项举措是:“今为朕改元之年,为江山稳固,庙堂延续,特增设武恩科,二月科乡,七月会考。另特许各知县举荐能运八十斤大刀者,各地抚按核查无误送京师,会试一经通过,知县加评一等!”
第一百一十三章死了就会变强?
弘治元年伊始,关于军政改革悄然拉开了序幕。
大明军队衰落的最大原因是钱财和人才的失位,钱财其实还算比较好解决,但人才则需要打破陈规陋习。
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明明做着随时丢脑袋的事情,但待遇远远比不上一个酸儒,任谁心里都感到不爽。
即便是军队中地位最高的总兵,却需要听从文官的差遣,遇到地方上的知县和知府都可以对你吹鼻子瞪眼睛。
正是这种风险和地位的不匹配,天下子民都抢着要考取功名成为状元,而现在没有听到谁的理想是成为大将军。
当大家都一心想要考取公务员的时候,哪怕是再优秀的冒险家,亦是选择在某个办公室喝茶看报纸了。
另外,大明王朝的军户制度限制了人才的挖掘。
所有的将领几乎都限定在军户中挖掘,像抗金名将毛文龙的爷爷是盐商,而父亲是中国子监监生,所以他压根就是没有当兵的资格。
虽然景泰年间便已经有了募兵制度,但招过来的兵员仍旧是民籍,其实本质上是编制外的“临时工”。
杀敌冲在最前头,领钱却是拿最少的,甚至根本没有人头赏金,更是要被人家有官职的人骑在脖子上。
至于升职,天底下哪有临时工升职的呢?
朱祐樘在没有制定好晋升机制前,并不急于抛出募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