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食?”景砚蹙紧眉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手指上一抹嫣红色,再抬眼看看月姜,脑中盘旋许久她的话语,隐隐中有什么香味往鼻尖乱窜。
他或许不太懂男女之间的相处,但并不是一点不知其间之事。
吃口脂这种事,除了情到浓时,男女敦伦,便是日常一些吃喝玩乐之人,自诩的风流之事。
景砚不说轻视这些男欢女爱,但他与月姜毕竟没有情爱,实在做不来这举动。
月国怎会有这习俗?
月姜见景砚迟疑,不禁嗓音哽咽:“殿下是嫌弃妾吗?”
“自然不是,”景砚窘迫地叹息,只能借口道:“姜儿,我们未成婚,如此行径不太合适。”
只是这次用来的借口,与上次相比很没说服力。
他这番实像一个轻薄了良家姑娘,却不愿负责的浪荡子弟。
月姜伤心的落了一滴泪珠出来,顺着眼角滑落,啪的砸在锦枕上,洇进其中。
她轻轻侧过身子,受伤万分地背着景砚,嗓音哽咽到含糊。
“妾总是不知礼,也不知在殿下眼中,妾是不是个极为放荡的女子,需要殿下一遍遍用礼法提醒妾。”
“妾不逼殿下了,反正嫁进了景国,从前的母国之事已成昨日,妾会忘记的一干二净,也就不会被小小的习俗所扰了,殿下快些忙自己的事去吧。”
说完话,月姜阖上了双眼,景砚再看不清她眼中情绪变化,只能从她薄瘦的肩头看见丝丝颤动。
景砚伤脑筋地再次叹气,平心而论,月姜的行径是过为越矩。
时不时便会往他心弦上拨上那么一指,让他无澜的心境泛起波纹。
是震惊也好、困惑也罢、亦或者无奈……
但每次都情有所原,若这次不是他多此一举去碰她,她还能扑上来不成,也染不到她身上的胭脂。
容英上次在后来还跟他说,女为悦己者容的话不假。
但女子十五及笄,这时刚刚懂得打扮自己,有哪个女子在刚会理妆容就有心悦的男子了。
悦他人前必先愉悦自己,胭脂水粉在女子的眼中,先是自我陶冶快乐的悦事,容不得在人前暴露一点点残妆,这是羞辱。
若再让一个男子轻易得了女子面上的胭脂,当着面嘲笑嫌弃,无异于诛心。
难道,景砚刚才的举动,让月姜认为是羞辱吗?
他摇摇头,摆脱脑内杂念:“姜儿,你是孤要迎娶的太子妃,不该用放荡这种词羞辱自己,孤也没有怨你不通礼法。”
“是我们身处两国,观念差异罢了,孤若知月国有这习俗,就不会乱动你了。”
景砚听说月国民风开放,对男女之间较为宽容,因为月国无论男女都可抛头露面做生意,难免不拘小节。
他见月姜不理自己,也不再多言语的添烦,而是抬手扶住月姜肩头,将人轻轻转过来。
月姜并没有反抗,她随着景砚的动作转回身子,慢慢重睁泪眼,刚流过泪,眼中多了几条血丝。
“殿下,你怎么还没走?”月姜迷迷瞪瞪地问出这么一句。
这话让景砚不由轻嗤一笑,不懂月姜怎么会问出这话来。
“孤跟你说半天话了,没听见?”
月姜故意道:“妾浑身不得劲,哭了几下头脑懵,耳鸣了。”
她一直知道景砚在身旁,景砚态度冷硬,半分不为月姜说出的可怜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