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程郡主这样只用上台,举两柱香,叩两下头的章程,程郡主都恐自己做错。”
“皇后娘娘当初又要上祭台祈福,日常又要管遗孤们经文布施的银子,最后遗孤们呼喊的却是……”
“唉,”月姜说到一半停下,愁绪地掀眼睨了对面两人一眼,现都僵住了。
她面色愈同情起来,不过是对程素云“同情。”
“程郡主既然跟我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月姜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木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些年殿下太子妃位空置,你又是程太后侄女,帮一帮皇室告慰亡魂,告慰遭受打击的遗孤,确实辛苦。”
“怕是都忘记了自己也是安国难的遗孤之一,肯定被很多人忽略了你心里的感受,我心疼郡主。”
“届时与殿下登上祭祀高台,我一定会在心中多为郡主祈福两句。”
“郡主到时候一定要站在遗孤中最显眼的位置,多为月姜听听遗孤们的心声,今年哪里不周,我明年还可以改。”
“明年改的不好,我后年再吸取经验,程郡主要一直在台下督促月姜啊!”
话毕,月姜万分体贴地学着程素云方才对景宜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头。
程素云这才被月姜拍回神,对月姜的做法十分不满,只当她的行为可笑。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站在台下,你不能这么安排,遗孤们不会同意。”
“皇后娘娘都未曾把姑母赶下去,你凭什么赶我,你难道比皇后娘娘还威严,要知没我姑母,皇后娘娘都不一定能得遗孤们认同。”
安国难生的时候程素云还没出生,死的更不是她亲祖父、亲爹,她心里有什么苦的。
苦的是月姜抢了她的太子妃位,抢了她的殿下,现在连祭祀都抢。
她才不需要同情,明明该她居高临下,悲悯众生地同情那些人才对。
月姜轻笑:“贵妃娘娘自然是贵妃,上皇家玉蝶,是皇家人,程郡主是?”她咬紧话中最后一句疑惑。
“我……,”程素云被打击地眼中充满不甘,不甘之下又是暗恨,她目前确实什么都不是。
安静了半晌的景宜听完月姜的话,心里闷闷地疼,她伤怀地向程素云证明。
“素云表姐,我母后其实对遗孤们也很好,他们该尊敬母后的。”
程素云面色微慌,忙慌向景宜解释。
“景宜公主,我没说皇后娘娘不好,皇后是最母仪天下之人。”
这些年程素云倒没有必要说叶皇后的坏话,皆是程贵妃那边将叶皇后当眼中钉,她偶尔听两句,附和一下。
当然实际她也觉得叶皇后不该占她们程家后位,与景宜交好是姑祖母让她做的事。
宫中娇贵的嫡公主,在她们眼中不必多聪明,带刺才能伤人。
可是忘记了公主是从哪处摘来的,哪能让她回到椒房殿的枝头,程素云还想安慰,景宜腾站起了身子。
“皇兄半天了也不回来,我不想等了,素云表姐我先走了。”
她现在心情很低落,很想很想见母后,抹了把泪,埋头往东宫外跑去。
程素云还未见到殿下,景宜就跑了,今日想跟殿下单独相处,都准备好了姑母给她的东西。
可是她说的话不知对景宜造成多大影响,让她对自己疏远极为不好。
月姜还在跟前,更不好下手,最终放弃继续留在东宫。
程素云先追出去,让身边小宫女把摆在桌面上的糕点尽数收回。
月姜对这一前一后跑出去的二人不感兴趣,倒是对走都要尽数带回的糕点,有几分兴趣。
“我从月国来,都没怎么用过景宫的东西,”她对着低头快收拾糕点的小宫女,淡淡莞尔。
主子走了,小宫女有点怕月姜,垂继续收拾着:“这是郡主给殿下的,公主让御膳房做吧!”
月姜没说话,自顾自拿了一块小宫女眼尾紧盯的糕点,送进鼻间闻了闻。
蓦然,她嘴角勾出一抹极玩味的笑意,张嘴咬吃着,边品边夸赞:“是程郡主亲自做的吗,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