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过多久,楚儿端了姜汤来,云想容喝下之后,便乖乖躺在床上睡下了。
次日起来,云想容的面色如初,倒也没看出异样来。
但即便如此,霍琛还是在用过早膳之后,命人去请了孙逸来。
孙逸来了之后,替云想容诊了脉,告诉霍琛一切正常,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霍琛这才安了心。
霍琛亲自送了孙逸出门,没过一会儿,小七来了。
“姐姐,你还好么?我来的时候碰着孙大夫了,他说是来给你诊脉的,再问他他就不说了,问霍大哥他只说你受了些惊吓,到底怎么回事啊?”小七着急的问。
小七一进门就是一连串的问题,砸得云想容晕头转向的,云想容无奈浅笑。
“有什么话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这么火急火燎的,哪里有个皇子的样子。”云想容轻声斥道。
小七如今年近十五,已然不能再当成个孩子来看了。
事实上,小七在外人的面前,已经展现出了一个皇子该有的气度,看着颇有少年老成的风华和气势,也就在云想容的面前,他还保留着他的赤子之心,云想容身体有恙,他自是焦急不已。
小七闻言赶忙在一旁坐下,撇了撇嘴,说:“皇子的样子那是给别人看的,在姐姐面前,我依旧是当初的小七。”
云想容闻言感动,当初因为自保算计得来的小七的感激,也借势得到了庇佑,之后她心存感念,对小七也是真心实意的付出了,当真将他当成弟弟来对待,如今却是得到了回报。
微微一笑,云想容说:“姐姐没事。不过是昨日出行的时候受了些惊吓,你霍大哥不放心,非要让孙逸过来看看。”
“姐姐如今怀着身孕,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孙大夫怎么说?昨日出行发生什么事了?”小七追问。
“举止莽撞,说起话来倒是有模有样的。”云想容笑了笑,想着最近小七和离王的关系不是很好,昨天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刻意隐瞒,便将昨天的事情给说了。
小七听了之后神色复杂。
“姐姐是说,四哥替霍大哥挡刀了?他伤得重吗?”小七轻声问道。
在他的心里,离王变了太多,遇到这种事情,就是明哲保身不插手也是正常的,乍闻离王竟然替霍挡刀,小七心里很复杂。
“伤得不算很重,修养些日子应当就好了。”云想容注意着小七的样子,淡声道。
“哦。”小七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每年这时,大家都会去庙里祭奠先祖和亲友,宫中是不让私下祭奠的,所以太后命小七去庙里替她祭奠一番。
此番小七出宫,便是想要去虹光寺替太后祭奠的。
虹光寺。
小七下车的时候,目光微顿,落在一旁的一辆马车上,马车上有着离王府的标记。
离王也来寺里了吗?
想到离王为了霍琛受伤的时候,小七抿了抿唇。
小七拿着香烛和纸钱朝着大殿而去。
这样的日子虹光寺的大殿本该人满为患才是,可是出奇的是,一路走去,香客竟都被引去偏殿去了,大殿这边反倒清静不少。
带着满心疑惑,小七到了大殿之外,却被两个僧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小公子,此刻大殿暂时不接受香客,还请止步。”僧人念了声佛号,说道。
小七略微皱眉,正想说什么,猛然想起在门外看到的离王府的马车。
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牌,淡声道:“我乃当朝七皇子,乃是里面那位离王殿下的皇弟,此番是与他一起来的。”
僧人一看是皇室专门用来证明身份的玉牌,不敢耽搁,赶忙让开了路。
小七淡淡颔首,旋即快速朝着大殿而去。
一路上没有再遇到阻拦。
到了大殿外,远远的就能看到殿里有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
跪着的那个正是离王。
隐约有声音传来。
小七赶忙躲在门边上,悄悄往里头张望。
“奶娘,都怪本王,若不是本王,你也不会……”
离王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生不忍。
听到离王竟然是来给奶娘烧纸钱的,小七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小七此刻满心的冷笑。
亲手杀了奶娘,此刻再来说这些,有用吗?人死灯灭,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从小七这里看去,只能看到离王的办张侧脸,离王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是微垂的眼眸在略显昏暗的大殿内,却好像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