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在国内是个挺有名气的旅游大市,所以绿化做的特别好,到处都能看见树木植被,据说两个月前全国最大的野生湿地动物园在这座城市正式开馆,引来了很多游客。
也正是因为绿化做的如此之好,末世来临时,植物疯长几乎要把整座城给埋了。
一进入城中,靳炀就把车速调慢,缓缓地往里推进,双眸在夜色中变异为纹路复杂的鹰眼,紧密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直觉告诉他这座城不简单。
印忆柳像往常一样坐在车的前窗,看着外头浓密的植被啧啧惊叹,这些树木为什么像吃了激素一样长得这么高?
正当她随着车子的前行轻轻晃着脚时,一道巨大的黑影猛然朝着他们车的前窗坠落,蒲扇似得翅膀狠狠扇在窗子上,她只看到一个弯勾似得锋利长喙大张着尖叫,一双爪子在她面前的窗户玻璃上狠狠抓了一下。
好在越野车的玻璃早就换成了防弹的,只在上面留下一道很浅的划痕。
印忆柳被这猛然出现的巨鸟吓得一仰,摊着jio挣扎着坐起身子。
等她坐直了身子,跳着脚嘴里骂骂咧咧,这变异鸟发什么疯,吓死她了!
她从前窗往正前方看,只见刚刚的罪魁祸首在车子的上前方盘旋几圈,发现这个铜皮做的怪东西无从下嘴后,又猛然扎进了浓密的树荫之中。
身后的赵家姐弟也被吓了一
跳,赵思慧皱着眉从窗外看着周围的情形,她是毛发变异,类似返祖刺猬一般,视力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进。
不知为何,自从踏入了M市后,她总觉得周围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最多能看清周围五米之内的地方,再远就被枝叶挡住,根本无法夜视,这让她非常不安。
“靳大哥,你小心一点,我觉得这里有古怪。”
周围虽然很安静,但他们总觉得有什么生物隐藏在树木之后,依靠着天然的屏障隐藏身形,只等一个机会就要扑上来撕咬他们。
赵启阳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新闻,开口道:“我听说这里前几天开了一个野生动物园,很多珍稀的猛兽都运到了城里,如果M城的人都趁乱跑走了,那些动物会不会也突破园子跑到外面……”
他说着说着没了声,因为这种猜想极有可能是真的,他看了看身边的姐姐,发现她脸色也很难看。
靳炀低声说了一句:“坐稳”,而后加快了车速,他不打算在M城逗留了,必须尽快出城。
路上的标牌被层层的浓密枝叶挡住大半,但靳炀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摸到了另一座高速公路的上架点,车子停在空旷的红绿灯口,几人看着眼前的情况都沉默了。
这座高架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彻底撞倒,桥体滚落的碎石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根本就无路可走。
而坍塌的地方也不只有这一处,在几人目光所及的
范围内不远,又是一处桥体塌陷。
他们想要走高架快速到达郑州基地的计划彻底落空。
印忆柳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把整个桥体完全撞塌陷,她看着身后眉头紧锁的靳炀,轻轻跳上了他的腿杆,用爪爪拍了拍他的膝盖,示意他不要着急。
靳炀捏了捏小兔的爪子,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咱们今晚先在车里将就一下,明天一早再讨论路线问题。”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三人份量的食物,把饼干和水递给了身后的姐弟俩。
赵家姐弟从军部领到的食物多是一些速食面包和方便面,和印忆柳整理的食物相比就显得有些廉价。
靳炀没有斤斤计较,直接撕开面包干啃,同时把他们储备的真空香肠分了一点给赵家姐弟。
既然决定一路上相互扶持,食物和物资就不用那么斤斤计较,这两人目前看着还算不错。
赵启阳耍宝似得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一脸夸张的感动,“靳大哥你真好!”
他旁边的赵思慧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她心里有细微地触动,肉食比普通果腹的粮食要珍贵,她没想到靳炀真的愿意给他们。
看来自己没看错人,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着冷,却不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和这样的人成为队友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双方各怀心思,但不得否认,在食物方面的大方处理,让他们踏出了磨合的第一
步。
夜幕沉沉,窗外的雾气逐渐浓厚,靳炀的双眸小幅度的转动,辨析着窗外的情况。
他的双眼变异时显得很神秘,就像是古希腊精怪的眼眸,眼球表面覆着着有规律的纹路,瞳孔中心有一条细细的金色瞳线,随着他的视线微微伸缩。
在座的三个人都没有把这雾气放在心上,只有印忆柳这只小兔陷入了沉思中。
她看着窗外的浓雾总觉得心里慌慌的,靳炀他们在雾气来临之时都陷入了沉睡,可是印忆柳是知道的,这场末世的开端就是因为一场覆盖全球的雾气,促使动植物疯长。
大家都以为这就够恐怖了,就是人类的末日,可是看过小说的印忆柳知道,第二次雾气才是末世真正的开端。
在那之后,动物的体型再次有了小幅度的提升,凶残程度也大大提高。
而更让人类的处境艰难的是,一直处在食物链最低端的植物也开启了疯狂地变异,很多时候要了人命就是曾经没人看得上的一株野草。
它们就像是在一夜之间拥有了生命体,一跃成为捕猎者。
两次大规模的大雾相隔时间并不长,几乎就是前后脚的样子,把人类搞得措手不及。
书中的主角和北上的众人就是在第二次大雾中死伤过半,无奈之下抛弃了大部分物资徒步入京,路途时间被大幅度拉长,一路上也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
根据书中的剧情线,印忆柳觉得今晚就是第二次大
雾。
她心中虽然着急,但是身为一只兔子,她能做的就是唧唧叫,靳炀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理解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