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你拿主意便好。”
韩老夫人摆了摆手,现如今既决定把家主之位交给韩霜锦,这些事情由他她来决定便是最好的。
“是。”
韩霜锦这才心安理得地挑了一个日子,约莫两月的时间便要过年了,如今出了这种事,虽然韩府需要有丧期需要守,但能尽快把事情处理完,还是尽快地好。
所以她挑了七日之后下葬并举办丧礼。
韩老夫人和柳棠虽然有些不舍得,但,也明白这个日子目前来看是最合适的,也没有反对。
“祖母,娘,还有一事。”
韩霜锦将下人屏退,轻声说:“我方才让福伯遣人去宗祠那边了。”
“可是宗祠有人为难你?”
韩老夫人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愉。
“并未。”
韩霜锦摇了摇头,宗祠那边虽然听说是韩霜锦接任家主有些惊愕与不解,但是规矩摆在那里,那些墨守成规的读书人哪怕心里再觉得不合适,也不会轻易打破皇朝制定的规则。
读书人认死理,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会是规则最坚定的拥护者。
“那是?”
“祖母,孙女觉得,叔伯可能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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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霜锦斟酌着自己的说辞,抿了抿唇:“三日之后的大会,可能…”
“这你不用理会,你名正言顺,我倒是要看看那两个庶子能够折腾出什么风浪!”
韩老夫人作为韩老爷子明媒正娶的妻,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那两个别有异心的庶子。
若是懂事得体知分寸的,她当然不会吝啬,毕竟韩家家大业大,给几间铺子也不算什么。
但是如果对嫡系的位置虎视眈眈,妄图想要染指,那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虽然她是女子,但是活到了这把年纪,又是韩老爷子的妻,在韩氏的地位不可谓不高。
“谢谢祖母。”
韩霜锦甜甜地笑了笑,在原身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奶奶对她一直很宠爱,但她知道也仅限于后院,现在她站到堂前了,自然需要韩老夫人的大力支持。
在这个对姻亲血缘极为重视的朝代,有些时候,长辈的话比官府还好使,这就是古人刻在骨子里对长辈的孝顺。
柳棠只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今天的女儿真的是颠覆了她之前的认知,哪怕知道了之前韩升平有托梦给她,她也没能缓过神来。
“娘。”
韩霜锦敏锐察觉到了柳棠的异常,轻轻地叫了她一声,问着:“您不舒服吗?”
“娘没有不舒服。”
柳棠摇了摇头,虽然她很不想说丧气的话,但是此时此刻就是憋不住:“娘是在想,这偌大的家业,没有个男子怎能撑得起来呢?”
“娘,不急。”
韩霜锦听了她的话也不生气,只轻轻地笑了笑,接着说:“慢慢来,您且看好吧,女儿一定不会辜负爹对我的期望。”
“好孩子。”
柳棠拍了拍她的手,现在的她还没有从失去夫君的悲痛中缓和过来,听她这么说,也就只好默默点头。
“那您和祖母早些休息,女儿去书房了。”
韩霜锦知道柳棠本质上还是不信任她的,只不过是因为韩老夫人支持才没有多说什么,所以她也没有多劝,有些事急不得。
“去吧,注意身子。”
韩老夫人摆了摆手,然后看了一眼柳棠,示意她留下来陪着自己。
“娘。”
柳棠知道韩老夫人是有话对自己说,所以在韩霜锦走了之后轻轻的开了口。
“棠儿,你嫁入家中多久了?”
韩老夫人看着她,轻声问。
“约莫,三十几年了吧…”
柳棠听了韩老夫人的问话,不自觉就开始回忆。
“是啊,嫁进来三十几年了,你一无所出,唯有锦儿一人,我可曾说过你一句?”
韩老夫人突然的难让柳棠猛地一颤,下意识便跪了下来:“娘,儿媳…”
“我不是趁平儿逝世便要追责于你,我是想要告诉你,既然命中注定无子,那便不要把自己最后的希望一同掐灭。”
韩老夫人没有伸手扶她,而是居高临下的就这么看着她,轻声说:“从前平儿在的时候,锦儿唯唯诺诺不堪重任,我不曾多说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