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看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微微笑了,今夜真是个愉快的夜晚啊。
“小珞,我回来了。”费先生打开玄关处的壁灯,照亮鹅黄色的墙壁,很温暖的感觉。但是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答他。费先生脱下鞋,走进客厅,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这间屋子里没有人会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没有人会问他喝过酒头疼不疼,没有人会问他要不要帮忙放一下洗澡水。其实,哪怕那个人还在,他也不会这样做吧?
“你不要唠唠叨叨的,很烦知不知道?”
“我没空听你废话,我现在是真的很忙。你要是精力过剩就随便拨个号码找人聊天。”
“我今天有应酬,晚上大概会迟点回来。好了好了,不喝酒怎么叫应酬啊,我会看情况的。”
其实,哪怕那个人还在,他也不会关心自己是否晚归是否头疼。因为晚归的总是那个人。
到最后,慢慢就厌倦这里了吧,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唠唠叨叨的废话男,他只会重复着无意义的话题来表达关心,他害怕不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交谈,终会使他们不再相互了解。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挽回。
费先生突然觉得很疲惫,这种疲惫轻而易举就击垮了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他躺在昏暗的客厅看着玄关温暖的灯光,有些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好像一下子没有了力气。
昏眩感在慢慢变强,这是费先生的秘密,他只要喝多了就会犯困。终于到家了,他想,终于可以睡了。
“小珞,晚安,”他轻声说,“我很困,动不了了,你能扶我回床上去吗……”
湿热的液体沿着眼角慢慢滚到发鬓里去,费先生觉得他必须马上入睡,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
费小兔子
第二天,费先生醒来的时候感到极度不适。果然,凑合着在沙发上睡一夜还是着凉了。
费先生慢慢坐起身,有些呆滞地想自己该做什么,几分钟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掏出电话,准备请假。
唔,打电话给谁呢?费先生想当然地拨出了一个号码,当他反应过来想要反悔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
莫先生冷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好,我是莫言。”
“嗯。我湿汇羽,昨天沉蒙照顾,夜里刚闹了,今天要请假。”费先生不假思索地开口,于是就是一串重鼻音兼口齿不清声音嘶哑逻辑混乱的话。
“费语,你感冒了?”电话那头聪明的莫先生很容易就明白了费先生的话。
但是有些清醒过来的费先生觉得非常的窘,不敢再说话,只是“唔,唔”地答应道。
“很抱歉,是我昨天没照顾好你,让你吹了半天冷风。”
莫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淡,但是说出来的话这是很让费先生受用。
“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不过很显然,费先生暂时忘记了厄运定理。
于是顿了一下,莫先生补充了一句令费先生吐血的话:“反正你是永远拿不到全勤奖金的。”
费先生刚想反驳,却一不小心咬到舌头,只好哼哼唧唧了两声,愤愤的挂掉电话。
以前不和莫总监接触的时候还好,现在怎么突然觉得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拿着辣椒小棉花棒戳别人伤口。
费先生估计着自己昏昏沉沉有点低烧,家里又没有退烧药了,只好给自己的损友发简讯。
于是某“坐家”骑着脚踏车,拎上退烧药“呼哧呼哧”赶来了。
叶尧一进门就见费先生头发乱翘、脸色潮红、眼皮浮肿、嘴唇嫣红发干。
“知道你像什么吗?”叶尧啧啧笑道。
“讲话那么托,”费先生用他二度伤残的舌头和严重的鼻音道:“药拿来。”
“哈哈,一看就像嗑过药的,”叶尧把药在茶几上放下,转身去倒水,“不过在禁欲派的你身上出现这种模样真是诱人犯罪啊。”
费先生怒了:“你这个史娃娃碾。”
叶尧被戳中死穴,冷笑道:“谁娃娃脸,你再说一遍试试?”
费先生没有被恐吓吓倒,也冷笑道:“不要在死尸面前小便。”
叶尧绷住脸努力不笑出来,一本正经地重复道:“谁像你那样不卫生,还随地小便呢。”
“不是,”费先生急了,“我说的是不要在死尸面前小便。”
“嗯嗯,我知道,我不会亵渎尸体的。”叶尧的眼睛已经眯起来了,嘴角也难以抑制地上翘。
费先生气红了脸,在沙发上坐下。
叶尧见好就收,笑道:“好吧好吧,不要在事实面前狡辩,我知道,知道了。不要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啊。”
“你才小孩纸,你全家都小孩纸,你全小嘘都小孩纸。”费先生愤愤道。
“好好,我全家都小孩纸,全社区都是。”叶尧模仿着费氏大舌头音,憋笑得辛苦。
费先生祭出终极招数——中指矗立。
两人正上演着调戏与反调戏、欺负与反欺负,门铃突然响了。
费先生和叶坐家互看了一眼,难道是那个人回来了,否则谁会不打招呼突然来拜访废阿宅?
费先生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心里极度忐忑。叶坐家则咬牙切齿,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抛弃了咱家小废还敢回来。
“我去开门。”叶尧如猛虎下山般向玄关扑去,才不给费先生说不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张泼妇脸,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气质沉稳模样斯文的英俊精英男。叶尧的一鼓作气来了个急煞车,只能扭曲地换上笑脸道:“呃,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