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他有更在意的事情。
他发现千琅和谢实两人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也不知道千琅用了什么办法,每天半夜都在皇宫里四处晃,也得了些宏明殿和其他殿正在拉锯的情报,以及大皇子渐安的消息。
谢实大概很看重这些消息,常常拉了千琅密谈。
恒光觉得好担心哪。
他担心的不是千琅,而是谢实。
虽然为了掩人耳目,千琅把发色和瞳色都变作了黑色,但那异于常人的俊秀容貌即使是在三千佳丽的后宫里十分显眼,连恒光自认打坐了这么多年,面对千琅都要时时小心,他可不觉得自己弟弟有和他一样的定力。
万一谢实不小心迷上了千琅,那可怎么办呢?
千琅不同别人,是个妖精啊。
恒光十分纠结。
谢实身份尊贵,而千琅白活了那么多年,性格却十分不正经,他害怕两人看对眼后,又养出一个男版苏妲己。
到那时他恒光不就成了罪人么。
恒光提着沉重的衣摆在门外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
谢实和千琅都坐在榻上看着他。
“还在赌你什么时候要进来。”千琅说,“在门外拉磨么?来回走了多少遍?”
“你们在聊什么?”恒光干脆也坐到榻上。
“在聊你愿不愿意把母亲的佛串送给我。”谢实淡淡地说。
恒光一愣,看向自己手腕。
“你想要这个?”恒光下意识摸了摸檀珠。
“……没有。”谢实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莫名笑了笑,“只是说笑而已,你留着吧。”
恒光眨巴眼睛:“啊?”
“千琅果然厉害。”谢实转开话题,“不但能窥得宏明殿里面的情形,连父皇身边的事情都探到了。”
“我是个老妖精,自然有些凡人不及的手段。”千琅瞟了恒光一眼。
恒光暗念阿弥陀,连忙转头看谢实,“什么意思?”
“意思是,皇后胆大包天。”谢实冷冷地说,“大皇兄身边的‘国师’其实是个妖人,连同炼丹房里的道士也是和他一伙的,万寿丹其实是迷魂药,父皇现在浑浑噩噩,被他们控制了大半。”
“这么说来,他们果然是要在寿宴上动手?”恒光立即精神一振。
“如果他们真的能迷惑父皇心智,那么借父皇之口立大皇兄为储,并下诏书也不是不可能——但七皇弟不知从哪里招揽了一个异士,一直在阻挠他们,以至于父皇情况时好时坏,一时间不能令他们得逞。”
“几天前大皇兄被异人反制住了,加上异人成功遏制了通州虫灾,倒也在父皇面前争得了一席之地。千琅刚刚得了消息,五皇弟疯了。”谢实轻轻推开一颗棋子,“就在昨夜。明天的寿宴,我们兄弟恐怕是凑不全了。”
五皇子是继谢实之后的第二个牺牲者,现在大皇子和七皇子依仗的势力最大,龙虎相斗之余不忘铲除异己,谢实觉得,在寿宴之前,躺下的可能不只一个五皇子。
加上快“死”的自己……
“弟弟?”恒光见谢实话说一半就怔住了,不由得伸手去摸他。
谢实回过神来,恒光已经往他身边挤了,还不着痕迹地把千琅推远了些。
“不要担心。”恒光以为谢实是被严峻的形势唬住了,安慰他:“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谢实低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