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摔倒瞬间,画家风驰电掣般拽住他。
恍惚中,缪斯好似在脑际听到李燃说“欠的那次,现在还?”
真该死。
郝耀,像李燃。
三小时后,画家问:“缪斯,画画第一课学会?”
缪斯瞬间清醒,他浑身发烫,嘟囔道:“体检报告,下次带给我。”
画家轻笑一下,他抻抻有些松的医用橡胶手套,说:“当个线人,这么严格?”
缪斯提高音量道:“下次带过来。”
“还有下次?这么好学。”画家挑挑眉毛。
郝耀,太像李燃。
真该死。
缪斯盯着画家的眼睛。画家虹膜是浅褐色,带着微微的巧克力色波纹,这不是李燃的眼睛。但刚才他闭上眼睛,感觉就是李燃。
画家是李燃?
眼睛颜色是假的?
缪斯伸手戳画家眼睛。
“使阴招?”画家急忙后退一步,眨眼躲闪。
“你戴隐形眼镜?”
“没有。”画家靠近缪斯说,“我家族有外国血统。你仔细看,好看吗?”
画家确实没戴隐形眼镜。
浅褐色。
缪斯悬起的心又重重落下。
画家说:“我每月3号至5号来山城见各大医院的主任。每月4号晚上,你来找我。我当你线人,给你线索。报告下次给你。”
缪斯捂住脑袋,跑出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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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程望海站在路边剧烈呕吐起来。
他穿过山城大街小巷,回到烧焦的老房子前。雪轻抚火痕,焦黑墙壁如今被雪覆盖,残垣断壁,人去楼空,再无生机。房子两边的向日葵田已经枯萎,曾经金黄色向阳的花瓣,现在成为棕色枯枝在风中“沙沙”作响。
程望海躺倒在枯萎的向日葵丛中,凝视漫天雪花朝他坠落。如果睡在这里,明天早晨他就会成为一具冻僵的尸体,和这个世界再也不见,他也再无任何感觉。
程望海缓缓合上眼。死掉就干净了。可是死掉,他没脸见李燃。
“滴滴滴——”
手机铃声响起,程望海叹了口气,他看一眼显示屏。
韩蔚风的电话。
“喂?”
韩蔚风说:“蓝夏今晚在夜锦夜总会,好年华包间。我联系他,他让你今晚直接过去找他。”
“嗯。”
“郝耀答应你了?”韩蔚风问。
程望海胃部拧成一团,下巴皱缩起来,他含糊的说一声:“嗯”。
蝴蝶振翅
程望海合上手机,坐起身来,他攥了攥冰冷发硬的手。他还是要站起来完成未尽之事,拖着这具已然肮脏的身体。他抬手打车去夜锦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