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拍不响,罗华搂住他的腰,卷起一本书敲在他头上,很不满地抱怨:“没情趣,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岳怀仁一头雾水,瞪着眼睛问:“你我已经是这种关系,没必要再逢场作戏了吧?”
罗华摸摸下巴,随便塞给他一本书:“念给我听。”
“你无聊。”岳怀仁丢在一边,挣开他的手想起身,却被紧紧抱住,整个人被压躺在地上,罗华漆黑如夜的眸子柔情满漾,一手抚上他的脸,问:“认识你的人中,谁最关心你。”
岳怀仁眯起眼睛,片刻之后,低声说:“你。”
“谁自始至终不曾放弃你?”
“你。”
“你生病的时候,谁陪在你身边?”
“你。”
“谁一直包容你、保护你、一再原谅你的错误?”
“只有你,罗华。”岳怀仁叹了口气,不明白罗华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变得这么感性——虽然不甘心,但说老实话,四年来,两个人之间虽然时时算计,却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不仅是肉体,就连心灵,默契感也强了许多,有时候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能心领意会。
“那么——”罗华俯下身轻吻他的面颊,温柔如丝,问出来的话却让他吐血,“你为什么还不爱上我?”
岳怀仁又好气又好笑,飞快地回嘴:“我为什么要爱上你?”
罗华很霸道地按住他,眼神如狩猎者般危险:“给我一个你不爱我的理由?”
岳怀仁凝视着他俊朗端正的面容,深吸了口气,轻声吐出四个字:“你是敌人。”
“罗密欧与朱莉叶也是敌人。”罗华捏住他的下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别敷衍我。”
“他们的结局是双灭。”岳怀仁不闪不避,迎视着他的目光,“你希望有那种下场?”
罗华瞪了他许久,展颜一笑,说:“我不希望。”
温暖的手掌覆在他胸口,像是把那颗越跳越快的心包在掌中,柔似微风的吻落在他额上,沿着挺直的鼻梁一路下滑,轻轻厮磨着他的嘴唇,熟稔地吮吻啃咬,挑起内心深处无法掩埋的渴望,烧哑了喉咙,岳怀仁抬起头来,送出宛如叹息的低吟:“我也不希望……”
炽热中,听到对方轻问:“如果我改变立场,你会不会做出相应的退让?”
迷乱的大脑无法控制言辞,回答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餐桌上气氛很是暧昧。
报告了一天的工作进度,程旭缩着脖子退下,丽莎端上甜点,屏住气息,抱着托盘快步离开,留下进餐中的两人,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清,静默中却波涛暗涌,眼神不小心交会,瞬间又分开。
下午看言情看到发情,在房间里忘乎所以地拥抱结合,到晚餐时候才停战休兵,身上余韵未消,心中也是茫然的无措。
他们,好像都说了不该说的话,忘情中,许下了难以兑现的诺言。
离得越近,也就越容易伤害,他们之间,距离是必要的,靠得太紧,让人不习惯——近得让岳怀仁忘记他们只是交易,也让罗华彻底沉迷于对方热情的回应,全然忘我。
比过去千百次的纠缠,更像是做爱——不仅仅是身体的结合,就连两颗心,虽然没有相连相系,也在试探着慢慢接近,冰雪渐融。
素白的脸颊在男人凝视的目光中染上淡淡的红晕,青涩一如初见,岳怀仁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一边暗骂自己沉不住气,一边推开餐盘,一言不发地拉开酒柜——四年来酒量渐长,全拜那人所赐。
“第二排右边是刚送到的creaoloro,适合不想烂醉的人。”低沉的声音一如美酒般甘醇诱人,温暖的灯光映得眉眼柔和悦目,岳怀仁利落地开启了酒瓶,金黄色的酒液带着甜美的浓香,像这房间的主人一样,感化与诱惑,双管齐下。
所以他需要喝一点酒,为自己失控的心情找一个掩护,但是又不能喝得烂醉,以防失控得更加没边没际。
酒精度17的雪莉酒,浓郁芬芳,入口带着滑软的甜香以及像坚果一般的麦香,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地碰杯,很快,一瓶酒见了底,岳怀仁带了三分醉意,起身想再拿一瓶,被罗华拉坐在膝盖上,唇凑了过来,耳鬓厮磨:“不怕喝醉?”
一双猫眼带着戏谑,问:“心疼你的酒?”
罗华环住他的腰:“心疼我的小猫。”
岳怀仁闭上嘴,偎在他身前,低声说:“我好像醉了。”
这样半醉半醒的时候最舒服,身体轻飘飘的如置云端,头脑即使清醒,也不必思考什么,迟钝王道,烦恼退散。
“那,酒后吐真言,应该算合理吧?”罗华低笑着拥紧了他,享受着这只顽劣的宠物难得一见的乖巧贴心。
“酒后驾车,会被扣掉驾照。”岳怀仁勾起一抹虚浮的笑容,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引起罗华的不解:“跟酒后驾车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也没驾照吧?
“类比。”岳怀仁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靠着他,半醉的人最容易犯困,罗华拍拍他的脸蛋,追问:“对我就不肯说吗?”
岳怀仁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咽下已冲到唇边的话语。
“因为我是敌人?”罗华眯起眼睛,声音中带了些许不悦,“龙家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忠心?”
岳怀仁再度摇头,清晰而简短地说:“与龙家无关,你是我的敌人。”
暧昧的感觉因这句含义不明的话而迅速膨胀,爆开萦绕周身的暖意,罗华吻了他一下,不死心地问:“离开之后,有没有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