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孝庄很没范儿地笑了,“前个儿的事,你也知道。佟贵妃拿来的药玉的事儿,哀家也把事情查了个透彻。佟佳氏做事急躁没耐心,这么急匆匆来两宫想撇清关系,顺便给皇后上上眼药。哀家怎么会不清楚。不过,孝惠她这辈子虽也是苦过来的,只可惜对子嗣这方面了解较少。所以孝惠知道这件事,纵然知道后宫多阴私,也很难从这些弯绕绕出来。你要知道,我们蒙古人都是急性子,脾气直。孝惠知道后,想得也直,佟佳氏肯定会被她摘出来。药玉的事情又查不到根底,那么她肯定会把事情算在皇后身上。毕竟,事儿查到时是发生在皇后掌宫务期间。”
“太皇太后,我们查到的事不是发生在佟贵妃娘娘掌凤印的时候吗?”
“但是孝惠那边能查到的就只有那么多。哀家也没表示,孝惠自然以为哀家查到的也是那个结果。呵呵,你没发现那天我口谕申饬皇后的话吗,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皇后管理宫务不尽心,但孝惠的口谕内容就是皇后要谨慎妇容妇德,你也能猜到了吧。孝惠不清楚实情,哀家也不能说,所以只能委屈皇后。”
“佟佳氏掌凤印,出了这么一码子事,按理来说,哀家知道后应该收回凤印交给坤宁宫。可是哀家就是要拖。逗着皇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儿。”孝庄说到这里,两眼直泛笑意。
她是故意不把药玉的事清楚告诉孝惠,孝惠的直脾气和皇后的直脾气撞到一起,肯定很好玩。没办法,人越老,玩心也越大。这些年,本来以为皇后会越来越稳重,没想到性子却越来越好玩,去个木兰都能把自己弄得坠崖昏迷不醒。
收了皇后凤印,打压赫舍里家族原本在皇后醒来以后做的也算可以了,可是现在孝庄却起了逗弄的心理。
“太皇太后,您这是……”太没太皇太后的规矩了。苏麻喇姑心里说道。
孝庄知道苏麻喇姑的话外之音,双眼一瞪,道:“怎么,就不兴哀家乐一乐?再说皇后这些年虽算做得不错,但你想想后宫这些年妃子频频传出喜讯,怎么中宫一点消息都没有。哀家也只是想提醒提醒皇后,你瞧皇后身子没啥大毛病,却一直没消息,迟早会把别宫的人心养大了野了。”
“可是皇后娘娘已经有两个嫡子在身边,这不是什么大事。”
“是不是大事,是哀家乱挑刺行了吧。哀家就是心里堵着呢。你看皇后醒来以后,虽然哀家让她好生养着,可是她呢?她身子好好的还真的天天派人来两宫请假,缩在坤宁宫里不出来,没哀家和太后的口谕逼着,他还会继续缩着。所以哀家和太后的口谕才不明着说什么事儿,就是让皇后摸不着头脑,糊涂着,皇后自然就会想要从坤宁宫探出个脑袋来看看。瞧,皇后今个儿不是来请安了吗?不过哀家身子也不适,不见。”
苏麻喇姑听着主子这顽童脾气又好气又好笑:“主子,今个儿不仅皇后受了委屈,连太后知道了心里也会委屈吧。皇后娘娘说不定回去就会揪着药玉这件事,毕竟佟贵妃来过慈宁宫。”
“若是太后知道这事是佟贵妃娘娘起的事头,她到时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火儿。”苏麻喇姑又想道。
“所以这件事不能让慈仁宫知道,知道吗?”孝庄开口提醒道。
“喳。”苏麻喇姑应着,可是她还是疑惑地看着太皇太后。
“这事发生就是发生了,后宫也不会少了这些事。但若是真的把这事提到明面上来,到时候就不是佟佳氏受难的问题,是整个后宫的大事。皇后一开始就不准备宣扬,也是因为这个,要知道后宫与朝廷,牵一发动全身。皇后只想拿回凤印,佟佳氏不想让皇后太容易拿到,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招儿。后宫所有的这些,都在各宫女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没有单纯一点都不知道的,打破了这些暗道,对谁,都没有好处。”孝庄意味深长地说道。
“至于太后和皇后受委屈,那你就好好到哀家库房挑些好东西往慈仁宫,慈宁宫送去,再替哀家好生抚慰一番。凤印之事,哀家还要再想想。那些子事,都是小事,不是吗?”
“喳。”苏麻喇姑应道,见礼,起身去办事儿。
皇后娘娘从慈仁宫出来,若不是还要保持皇后的风度,肯定会气得把花盆底踢了,头花扔了,这皇后他还不屑干了!没来由得被人这么冤枉,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回到坤宁宫,桂嬷嬷赶忙心疼地让皇后把花盆底脱了,看到红肿的一双脚底,皇后嫩白的双足,显得尤为严重。看得老嬷嬷眼睛都红了,一个劲地抱怨道:“太后也太过了,怎么能这么为难皇后娘娘呢?又不说什么事,这不是存心让人憋屈吗?瞧娘娘的玉足,伤成了这个样子,这,这真的太让人气愤,娘娘,您太委屈了!”
“好了,嬷嬷,本宫冤枉也罢,委屈也罢,现在在本宫面前说说这些话可以,但您以后也别再说,虽说在坤宁宫,但也要顾着上面的那位。这宫里可是到处都是眼。”简直比二十一世纪的电子监控还厉害。皇后娘娘说道,上面就是特指康熙同志。
桂嬷嬷点头应是,接过芷汀端进来的热水给皇后娘娘泡足。
皇后娘娘双足一入水,疼得直发出咝咝声,又想到他现在也越发娇贵,遥想当年,脚底生茧的日子,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往事如云烟,平白生了沧桑感。
等桂嬷嬷几人伺候他擦了药,才从内室出来,让人唤来汤圆儿,有事交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