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雪是连天雪,他算……”
他话说到一半,旁的宾客就捂住嘴,在他耳边小声嘱咐:“就算是条狗,连天雪没说扔就还是他的,现在你也不能碰啊。”
斯昭让林折桂拉住了,还在骂:“我算什么?你说,你说出来啊!”
林折桂本来是不准备来的,被斯昭叫过来陪他,结果刚一来就看见斯昭要跟人打起来,只好赶紧冲过去拉架。她母亲家在尚城,知道吴杉算是当地的地头蛇,倒不担心吴杉能在临城对斯昭怎么样,她是怕斯昭又像之前把人打到脑震荡,让人记了仇。
“你冷静点,少结点仇家吧,这个不好惹。”大小姐苦口婆心,“你真给他打了,连天雪保不保你单说,你在他场子闹不是不给他面子吗?刚还跟我说要去讨好人家,转脸就惹祸是吧?”
斯昭深呼吸:“他摸我,不是我先惹祸的好吧……”
旁边还算说得上话的朋友也劝:“你先动手了,有什么问题你私下跟连先生说,他自然会给你讨公道,摆到明面上他也不好做……”
负责场内的管家过来劝解调停,谁也不肯道歉,但也没再闹大,各自离开了。
斯昭离开宴会厅,把手上所有戒指都捋下来,扔进垃圾桶。
林折桂说:“你干嘛,不要可以送给我,李觅看了要心疼死钱了。”
斯昭说:“那你捡给她!我不要了,恶心,死男同。”
他气得反复拿湿纸巾擦手,搓红了又换一张接着擦。放到之前他一定要给吴杉脑袋打出血,忍下来也无非是朋友劝的那句,不能在连天雪的场子闹。现在天雪哥私底下才不会给他补偿,天雪哥说他不懂规矩,什么不结婚了也会把自己当弟弟都是骗人的话,斯和真不来了一次,就立马把他撇开。
林折桂给他挤护手霜,问:“行了,那你还要不要去找那个姓连的?”
“当然去啊。”斯昭说,“不然他真不理我了。”
“……”林折桂感到无语,“你真是,哪天让他给捅了都担心人家衣服上溅血点子。”
斯昭又抽了湿纸巾擦脸,对着手机镜子把自己整理干净,衣服褶子都抚平了,再去展厅。
这次展厅是为了连天雪前段时间拍下来的那块表布置的,因此宾客送来一起展示的藏品也都是钟表,都很懂礼数的比那块表的身价低了些。除了连天意,带了一块刚巧拍价要贵过十几万的古董表,他背后是连老爷子,来的人都知道他是故意让连天雪不痛快。
白天喆碰了碰连天雪的肩膀,问他:“你怎么看?”
连天雪说:“后悔回来第一天没给他撞死。”
许闻山并非他们这种豪门,从不参与家族斗争,这种对话听了每次都劝:“受不了你们天天干这些缺德的事。”
白天喆摇头:“你这话说的,我可没干,我家只有我一个。也就连天雪这么缺德,我对堂弟表弟都很好。”他眼睛尖,看到远处有人在看他们这里,立刻压低声音讲:“那边闻世昌领着他弟看你呢,他要给你拉皮条。”
连天雪说:“哦。”
白天喆顿感无聊:“你这人好没意思,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啊?”
连天雪淡淡道:“这场子里除了姓连的,哪家都想跟我扯关系。”
许闻山倒是回头看了一眼白天喆说的那个男孩,窄双的上翘眼睛,黑头发,气质斯斯文文的,跟斯和有点像。看来是连天雪跟斯家那对双胞胎纠缠太久,外人都以为他就喜欢这种长相的,如今斯和要悔婚的传言满城风雨,各家就忙着过来卖儿女攀关系。
看连天雪玩手机,白天喆就憋不住了:“闻世昌之前就找过我推销他弟呢,我都替你推了一回,他是我爸那边的亲戚嘛,死皮赖脸的跟我打听,问你跟斯和还要不要结婚……你知道我这人不太会说谎,实话实说咯。”
什么不太会说谎,根本是爱看热闹。连天雪说:“我下次问你项目中标信息你也实话实说。”
所谓实话就是,连天雪确实不打算结婚了,政府信息已公布,觊觎那块地的人越来越多。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决定换条路,之所以还没和斯家撕破脸,是因为在考虑那条路更快。
许闻山问:“那斯昭呢?”
“关他什么事?”连天雪的连连看没连上,过关超时了,于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你要是对付斯和的话,不就跟他有关?说到底他跟他哥才是一条线上的。”白天喆又找到新话题了,兴致勃勃,“你是不是觉得那小孩会无条件站你,我告诉你,血浓于水,你别再让他给耍了。”
连天雪表情波动很大,他好像听了个笑话:“我被他耍?你真敢想。”
白天喆闻言摊摊手:“随你咯,我是可怜他,谁家没两个傻弟弟呢。”
连天雪坏事做尽,小学时老师发糖,到他的时候不是喜欢的那个口味,之后就再也不吃那种糖;中学时家里不同意他去游乐园,此后白天喆想带他去,他死都不去,那个游乐园的一切提都不让提,终于在前几年拿下那块地,把游乐园推了重建了;大学时喜欢的公司竞赛没给他一等奖,也是一路拉黑到今天,去年给人家收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