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韩彻感叹的看着三娘。
说实话,他历来是知晓三娘聪慧的,可却未曾想过三娘这么一个小姑娘,在政治上还能看得如此清楚。
“二兄,你最近也要多加小心。”三娘还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嗯,我都知晓的。”韩彻笑着点点头。
一如韩彻之前所担忧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尽管韩彻已经尽可能的在全面保持中立,不参与到两派的争斗当中去,但终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对方这么一番操作下,所展现出来的便难免给人一种韩彻和户部司一干人等,都归属了昌王一派的感觉。
哪怕实际上,韩彻跟昌王从头到尾都未曾相交过。便是整个党派里的官员,除了公务上的必要,韩彻也从未私下交往过。
当然,被这么对待的也不止韩彻一人。只要不是明确拥护颖王一党的一干官员们,都先后受到了昌王一党的拉拢。
颖王一党里的人,又如何能看不明白这些操作的真正目的。对昌王一党行这般的事,他们自是十分愤怒的。也对其中示好最为厉害的韩彻,开始心生忌讳和警惕。
“听闻那韩彻前些时日,还曾去往杨升府上。他与我等,倒从未有过入府往来。”
“韩彻历来就极为擅长民生经济,回京后担任棉花推广一事,完成的也这般出色,杨升他们想将人拉拢过去也并不稀奇。”
“听闻韩彻在安南和柏州任职时,政绩斐然,百姓口碑爆表。此次棉花推广一事,更使得他在北直隶和江南等地名声也颇佳。”
韩彻官职确实还没达到让哪一派都需要多重视的地步,可他这十年来的为官生涯,在百姓里面创造出一定的好名望,已经到不容人轻视的程度。
政治斗争又历来凶残激烈,尤其是在眼下这么关键的时刻。真正是一步走错,很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颖王一党的人就这么商议着,便逐渐有将韩彻列入敌对阵营的意思了。
“说起韩彻,我这边倒是想起了过去的一桩往事。”就在这时,颖王的嫡次子突然开口说到。
颖王一党能得这许多拥护,颖王妃父祖的功勋占据不少功劳,颖王妃所生的两个嫡子也很是重要。
颖王对两个嫡子也很是重视,见着嫡次子一开口,他便专注的看了过去,温声问道:“是何往事?”
“诸位可还记得,早些年的时候,也就是韩彻曾被流放发配至安南时,曾收到过昔日好友周安的来信。”
众官员们沉默下来,这件事他们当然还有印象。
当年太子还在世,两党派都对太子一党诸多攻击打压。就连周安给韩彻捎带过去的那封信,其中便还有他们的手笔。
“我观那韩彻心中定是个有谋划的,若他真已经被杨升等人拉拢了过去,又怎会这般被推到面前来?”
虽说两党派的争斗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来,但若真是自己阵营里的人,以昌王一党如今的局面,还正是需名声的关键时刻,又岂会不彻底利用好那韩彻?
同理,韩彻的那两个妹妹,更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称病不外出。
“若我们真就因此针对打压韩彻,只怕才是中了对方的计谋。”
此举看似对韩彻诸多夸赞,但何尝不是把他推到对阵当中的战场上,树立成了鲜明的靶子。
韩彻的官职是不高,他所任职的也不是什么能对两个党派的继位有什么实质性影响的部门官职,奈何他在民间的名声好,传播的也甚是广啊!
颖王一党若真在这时候选择对韩彻动点什么,只怕要不了多久,在昌王他们的有意操作下,民间就会传出他们迫害良臣的消息。
这时代的人很是看重品德,一旦颖王落下这么一个名声,难免便会失去不少百姓和士人的爱戴拥护。
政治斗争就是如此的残酷又现实,往往是一环套一环。至于所谓的政治见解,政治举措是否一致,在政治立场面前,都是可以被退居其次,甚至是忽略掉。
就更别说韩彻这么一个,对他们来说,只是有些民生经济能力方面的才干。
再者昌王一党现在也不过是把韩彻拎出来让他受点委屈,待到大事一成,他们随时都能再重新重用韩彻。
等到那时候,过去一直在遭受各种针对和打压的韩彻,只怕还会对昌王和杨升等人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