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年头的银钱是真不好挣,毕竟大多数的百姓还在温饱在线挣扎。
所以除了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其他的商品便是再好,对于口袋里并无银钱的普通百姓来说,都是枉然。
但这年头的银钱又很好挣,尤其是贵族阶级经世代累计,家底极其雄厚。这部分的人不差钱,他们也极为舍得花钱。
想要发展柏州的经济,韩彻就必须想办法生产出这部分不差钱的人群喜爱的货品,从而掏出他们的银钱,富裕当地的百姓。
韩彻为了柏州纺织大市场的开创,招来更多的外来商户,也可谓是做足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从最开始的棉花栽种到平州建立勾栏处故事演绎和售卖,再到后面的飞梭织布机现场织布演绎等,目的都是为了引流。
这么一通做下来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是柏州目前还占据着棉花唯一的大规模种植地优势,这其中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在农历九月份的最后这三天,柏州迎来了一波外来商贾客流的超高峰期。
这里边有一些是不久前才来过柏州府城购置布匹的商户,对于这次纺织大市场的开业是等待已久。
他们熟门熟路的快速通过城门守卫盘查,进城后便直奔上次居住过的客舍。
还有一部分是第一次来柏州府城的,瞧着明显就有区别。
“这便是柏州府城啊?怎的这么多人?”月底最后这一日的下午,城门入口处,一辆马车此时正打开着车窗,车内坐着的人则满脸好奇又惊叹的瞧着城门处正拥堵着排队等候的乌泱泱人群。
“这么多人,也不知晓明日的棉服和棉被好不好抢。”车内另一人皱眉道。
“不是说柏州今年栽种棉花众多,收成还比去年好,应当不至于抢不到吧?”
“不好说……你瞧眼前城门口的这许多商队,他们要的量可不小!喏,那边还有好些胡商呢!胡商可是最舍得花钱购置织物了……”
“呀,那这可如何是好?”
一如他们在议论胡商,不远处的胡商们也在讨论此次棉织品的购置。胡商们说的还都是他们自己国家的语言,也完全不用担心被别人听了去。
布匹这等硬通货,确实是胡商一直以来最为喜爱的货品,这也是平州经济能这般发达的主要原因。
胡商们盯着柏州今年的棉花已久,此时瞧着城门处的这许多人流,便也在忧心。
“这么多人,只怕都是来抢吉贝的。”
“也不知晓这次带来的银钱够不够。”
“若万一不够的话,我们这次不是还带了好些胡椒么?到时候咱们还可以拿胡椒去换银钱……”
时下胡椒属于极为昂贵的香料,价值是真不低,在一些地方甚至都能当金银去流通的,因此胡商们才会这般做准备。
待到日暮时分,当闫家主和闫四郎带着人匆匆从平州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依旧是这般热闹的场景。
虽说明日才是纺织大市场的正式开业,但时下这种交通路况,真正有心想来的,必然都会提前一日抵达柏州。
也因此,韩彻下令让城门今日关闭延迟一个时辰。
“这般热闹繁华的景象,柏州过去何曾有过。”闫家主见状,不由得心情很是复杂的在那感叹道。
算起来,距离他们上次离开柏州,过去也才不过短短两月。
“哼!若非故意打压我们闫家,我们又何至于跑去平州。”听闻此言,闫四郎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他们闫家世代扎根柏州,若非逼于无奈,谁能舍得抛下家族世代累积的产业,换地方重新开始。至于偷学飞梭织布机,开办织布坊和布庄售卖,这也都是被那韩彻逼迫的。同是柏州的商户,就因为放贷一事,便让他们闫家连参选的资格都不肯给。
可这明明是那些百姓自己跑来找闫家借钱,这些人家境贫穷拿不出其他的资产抵押,不就只能拿孩子来抵押了么?
在闫四郎看来,这些个做父母的既然都能拿自己的孩子来抵押了,总不能要求他们做生意的,不赚银钱,只赚善心吧?
越想也越觉得不甘心,闫四郎还道:“他自己要做这在世的活菩萨,想解救万民,但这般的针对我们闫家,未免也太……”
“你给我住嘴!”闫家主厉眼瞪过去,低声呵斥道:“说话也不看看地方,这话是能胡乱张嘴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