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姜椿慢悠悠地补上了后半句:“咱们家价值十五两六钱巨款的宝贝骡子……”
宋时桉:“……”
他顿时心里哇凉哇凉的。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自己再也不是她心里排第一位的心肝宝贝了是?
宋时音惊呼一声:“大哥,你脸怎地突然这么黑?跟抹了锅底灰一样!”
宋时桉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不会说话就少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宋时音扁了扁嘴,大声嘟囔道:“嫂子嫌我是个闷葫芦,嘴不甜,不会讨好人;大哥又嫌我话多,让我闭嘴。
所以,我到底是该嘴甜讨好人,还是该闭嘴当个闷葫芦?”
“噗嗤。”姜椿被她给逗笑了。
宋时桉重重地“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姜椿立刻扶腰,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了好几声:“我这个腰喂,可真是太酸了;我这个腿喂,就跟灌了灰浆似的;我这个脚喂,好似踩在棉花上一样。”
宋时桉神色一僵,心虚地垂眼,不吭声了。
脑子里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很快脸蛋跟耳朵都全红了。
宋时音目光闪烁几下,悄悄撇了撇嘴。
别以为她听不懂,她可太懂了。
这俩不要脸的家伙,光天化日的,就这般调晴,真是不要脸!
*
马车停在郑家大门口,郑艺正在院子里熏腊肉,听到动静出来开门。
见来人是姜椿等人,顿时高兴道:“椿娘你们从南边回来了?”
姜椿笑嘻嘻道:“昨儿才回来,今儿就赶着来见舅舅了,我这个外甥女够意思?”
郑艺得意大笑道:“够意思够意思,不愧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外甥女,可比你两个表哥强多了。”
宋时桉抿了抿唇,觉得“宝贝”两个字有些刺耳,上一个被叫“宝贝”的,可是旁边这头蠢驴。
这当然不是他无聊到吃一头蠢驴的醋,纯粹是觉得“宝贝”两个字太矫情罢了。
姜椿伸手拉了宋时音一把,对郑艺介绍道:“舅舅,这是你外甥女婿的堂妹宋时音,你叫她阿音就成。”
然后又示意宋时音叫人:“这是我舅舅,你可以喊他郑叔,或是随我们喊舅舅也成。”
宋时音被“提点”过,立时上前一步,规矩地福身行礼,然后笑着说道:“阿音给舅舅请安!我从嫂子那里听说舅舅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我羡慕得紧,恨不得也有个这样慈爱的好舅舅,所以斗胆也喊您舅舅,还请舅舅别嫌我冒昧,好歹也疼我一疼。”
短短几句话,既抬高了郑艺,还顺带给姜椿说了好话。
姜椿算是明白她为何是宋家孙辈里最得老太太宠爱的那个了,小嘴是真甜。
哄得郑艺眉开眼笑,连忙要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又顾忌男女大防没敢乱动,只抬了下手,一叠声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无需多礼。”
姜椿笑了笑,转身开始搬车上的礼品,宋时桉凑过来给她帮忙。
郑艺见状,也过来搭把手。
郑艺娘子邱氏正在柴房里捡柴禾,听到动静走过来,见几人手里大包小包的,立时笑着凑上来接东西。
嘴里笑道:“椿娘你们从南边回来了?你舅昨儿还念叨,说要是诸事顺利的话,你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果然就回来了。”
姜椿将手里装着几块尺头的包袱递给邱氏,笑道:“这是南边时兴的暗纹细棉布,咱们红叶县没有,舅母瞧瞧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