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满脸怒意,两手掐腰,破口大骂起来:“椿娘你个死丫头片子,在家里称王称霸就算了,竟然跑去王家称王称霸,反了你了?
长辈的事情,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插手的?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我们姜家没规矩?”
这话说的,把姜椿给逗笑了。
她往锅里添了几瓢水,将发好的黑面馒头一个个往锅里装,好笑道:“自从奶把我爹这个长子扫地出门,把爷留下来的宅子跟田产全留给二叔那天起,咱们姜家就再没规矩可言了。
你老也别整天把规矩挂嘴边了,我都替你害臊。”
姜椿是完全没给她留脸面,换作旁人,脸上肯定挂不住,偏李氏脸皮城墙一样厚,不但不害臊,还振振有词。
“你招到上门女婿倒是不怕了,怎么不想想柳姐儿?她要是找不到好婆家,看你二婶不撕烂你的嘴!”
姜柳是姜二叔姜湖的长女,比姜椿小三岁,今年十四,正是说亲的年纪。
姜椿嗤笑一声:“二妹找不到好婆家能怪谁?还不得怪你这个说话不算话,吞了人家王家五两银子嫁妆的奶奶?
毕竟谁家的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谁家想跟王家一样又被奶你摆一道?
二婶要撕也是撕奶你的嘴,跟我没一文钱关系,你可别乱扣屎盆子。”
李氏被说得有些心虚,毕竟扣下长女五两银子嫁妆这事儿她的确做得不地道,但嘴上肯定不能承认。
她故作洋洋得意道:“你少胡吣,我给你姑说的这门亲事再好不过了,王家在镇上有宅子有铺子,你姑嫁得比村里其他姑娘不晓得好多少!”
姜椿引燃柴禾,边往灶膛里塞黄豆秧,边冷笑道:“是挺好的,自家男人在外头吃喝嫖,自己在家边看铺子边织布挣钱,还得张罗一家子老小的饭食,结果自己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吃别人吃剩的剩饭,到头来连自己闺女都瞧不起自己。”
话到这里,她扭头看向李氏:“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李氏梗着脖子说道:“我老婆子若是能说到门在镇上有宅子有铺子的亲事,肯定不会嫁给你爷。”
姜椿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对于李氏这等自私自利,装傻充愣,连自己闺女死活都不管的死老太婆,自己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难道还能感化她,让她幡然醒悟,痛哭流涕,从此拿女儿如珠如宝?
笑话,信这个,还不如信天上会掉馅饼。
她冷冷道:“我是打了王家人,但这是我跟王家的事情,他们要是不服气,去县衙敲鼓告我也行,纠集一帮人来找我算账也行,我都奉陪到底。
还轮不到奶你来给他们讨公道,毕竟王家早就跟老宅那边断绝关系了,奶你想献殷勤,人家王家还嫌晦气呢。”
她姜椿又不是那等脑子一热,随便啥人都敢揍的傻子。
在揍曹婆子跟王波前她可是进行过考量的。
一来王家没权没势,就算挨了自己的揍,也不敢闹到衙门去。
毕竟衙门那地方,管你有理没理,进去就得先脱层“皮”。
二来王家人丁单薄,从王波父亲王大力开始就是独苗苗,不是那等族人众多的门户。
想摇人来报仇,也没族人帮忙,最多纠集几个跟他一起吃喝嫖的狐朋狗友,还不够她一只手打的。
揍他们的后果,最多就是损失点医药费。
所以她这才撸起袖子就上。
事实证明她还高看了王波,距离他们离开王家已经过去半日了,也不见他带着狐朋狗友来找场子。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窝里横!
“你说谁晦气呢?你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竟然骂起你奶我来了,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李氏跳脚,一拱一拱地往前耸动,一副要跟姜椿硬碰硬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