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生了齐哥儿这么久了,那徐家小叔不知野去了那里,不是自己的就是隔了一层。听娘一句劝,以后为齐哥儿好好打算吧!”
这五年间,“他”早就已经将大嫂当成了第二个娘,这会儿听着大嫂娘亲的话,“他”下意识便想要冲进去辩解,可是想起娘说大嫂不能见风,“他”终是强自按耐住了。
而且,“他”相信大嫂了解自己!
可下一刻,便听到大嫂轻轻一叹:
“娘,我知道了。齐哥儿是我拼了命生下的,我会为他打算的。”
张柳儿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心里某处开始碎裂,“他”悄悄跑开。
将手中那几颗热乎乎,黑乎乎的鸟蛋一颗颗送入自己嘴里。
又苦,又涩。
那是,“他”吃过的最难吃的鸟蛋了。
张柳儿听了徐韶华这话,下意识摸了摸少年的头:
“怎么会?倒是你,前头不是一直躲着我吗?我以前还以为你对齐哥儿……”
张柳儿止住了话头,曾经那些臆测,让她现在想来都觉得脸热,随后将那些饴糖一股脑的塞到徐韶华的怀里:
“总之,之后想吃糖了,还来找大嫂便是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莫要拘谨。”
张柳儿说完,便匆匆离开。
而在张柳儿转身的那一刹那,徐韶华觉得自己心头横着的一口气陡然松懈开来,他抬眸望着虚空,默然许久。
这一次,原主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随后,徐韶华倚着门,一块一块的将饴糖送入口中,糖类带来的能量终于让他的大脑渐渐清晰。
饴糖对于现在的徐家来说,可不是那么好得的,便是以前,也是需要张柳儿绣十张帕子,才能换来那么一包。
徐韶华目光下移,看着自己手里的饴糖,掂了掂,并不是一包饴糖的重量。
这,似乎是大嫂和人交换得来的。
徐韶华若有所思,随后揣着那包饴糖出了门,他生的好看,素日便是不言不语,村里的妇人也总喜欢逗他玩笑几句。
徐韶华出门走了一段路,便看着村头的大树下坐着一群人,昨日大部分村民都将地里的庄稼收割的差不多了,是以今日坐在树下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
“呦!华哥儿来了!来,叫声三婶子,三婶子这里有嫩瓜子!”
一个笑眯眯的妇人手里拿着一把才从朝阳花上剥下来的瓜子,逗着徐韶华。
不过,还不待徐韶华开口,她便拉着徐韶华坐在一旁,给他塞了一大半瓜子:
“罢罢罢,生的一张观音面,却是个锯嘴葫芦,只盼着明年我生个闺女,能有华哥儿一半好看也就够了。”
“三婶子。”
徐韶华慢吞吞的唤了一声,三婶子顿时变得惊奇不已:
“好嘛,今个日头怕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华哥儿竟也愿意开口叫人了!”
要知道,以往这孩子总是不言不语,可又生的实在好看,总是让人心生怜意。
可是这会儿看着少年安安静静坐在自己身旁,乖巧的唤了自己一声后,三婶子都不由笑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人也凑趣儿道:
“只怕是华哥儿也觉得你这肚子里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女娘哩!”
“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