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梳理的部分其实都已经梳理完了,她继续摸他的翅膀,顺着他羽毛的纹理往下抚摸。
被人摸翅膀是什么感受?和被人抚摸脊柱的感觉相似吗?
从后颈沿着脊柱的弧度向下,直到摸到后腰处脊柱微微凹陷的地方,然后缓慢地重复这个动作。
像风拂过野草及腰的原野,像柔和的海浪起伏推涌。手指拂过细密平整的羽毛,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因为黑色的羽毛十分柔软,所以摸起来也是一种享受。
梳毛的声音规律而轻柔,那种用指尖轻轻划过表面的声音有种不可思议的催眠效果,搞得她也有点麻酥酥的。
为了避免自己睡着,她改变手法,抓了抓黑色羽片的羽根。
巨大的翅膀毫无预兆地颤了一下,那声音就像从枝头落下的积雪,一下驱散了她脑内的睡意。
她看向杰内西斯,杰内西斯也转头看着她。
他的表情十分古怪,看起来竟像是有些饿了,但现在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所以他忍得十分辛苦,连眼神都变得有些陌生。
那是危险的狩猎者的眼神。
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直觉,她收回手,问他:“要不要再开几个罐头?”
饥饿确实是很难受的一种感觉。
“……不用。”杰内西斯挤出回复。
“那要不要喝点水?”她语气担忧。
他听起来不太对劲。
杰内西斯硬生生扯开目光,不再看她,转而望着炉内跳动的火光。
“离我远点。”他嗓音很低。
趴在地毯上的安吉尔复制体突然站了起来。它好像嗅出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非常警惕地走到她身边,然后开始用脑袋把她往远离杰内西斯的方向拱。
就像赶羊的牧羊犬一样。
它非常执着,一直把她赶到行军床上才停下来,然后还转身看了杰内西斯一眼。
明明是只……狗?她却从它脸上看出了谴责的意味。
那只安吉尔复制体在她床边重新趴了下来,一副要负责守夜的模样。
“……怎么了?”
它没理她。
她从毛毯里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抖抖耳朵尖,转头咬住毛毯的边沿,非常严肃地给她重新盖上了,盖严实了。
“……”好吧,手不能露出来,会着凉。
“小白?”
它的耳朵向后撇了一下,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的发音。
“大白?白白?”
它的耳朵依然没立起来。
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