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前拍肩,一个秃头老爷叔转头过来,三角眼很是不善。
“干什么?”
颜纯怀抱一篓子杂物过去说明情况,拜托他通融一二。
早在前面发钱的时候,老爷叔就在暗中观察情况。
一见这两年轻人来求自己,直接下巴一扬。
“不让。”
程君风清楚这是坐地起价,越往后可能价钱越离谱,压着火气道:“您开个价吧。”
“什么开不开价?我听不懂。”
颜纯已经饿到烧心的状态了,管不了更多,抓起一把程君风手里的钱,都顾不上点数量:“您行行好,我低血糖犯了,我双手双腿都在发抖,您让我往前行不行?”
话音未落,刚才让位置的老阿姨凑了过来。
“你低血糖犯了,早说哇!”
程君风以为她认识这秃头佬,心里狂喜:“是是是,我爱人身体不好,您帮帮忙。”
“来,我这里有玉米糖,还有个冷了的菜包子,你凑合着吃。”老阿姨翻着兜:“你也是的,旁边就有咖啡店,你不知道给他买杯甜牛奶?”
颜纯快要哭给她看了。
贝果!!贝果!!我要吃贝果!!有肉的热乎乎的滚烫的刚出炉的贝果!!
谁要吃你那破烂玉米糖啊!!
他都快要原地发疯了,偏偏那爷叔也偏着头看情况,像是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在骗人。
程君风一推颜纯,说:“快吃吧,谢谢阿姨。”
颜纯接过冷冰冰的菜包子,一边吃一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真好吃,真好吃,”他哭得肩膀都在抖:“谢谢阿姨。”
老阿姨露出做好事的满足表情,继续站后面排队。
“爷叔,您行行好。”程君风转头说:“我们就带了这么点钱,您拿着这些不知道可以买多少了,是吧?”
“这不吃着呢嘛。”秃头大爷说:“他都有的吃了,你还怕啥。”
“……”
两人最后结束二十三样采购清单时,身上都笼罩着一片乌云。
这大概是他们人生里最晦暗的一天,也是被葱味韭菜味彻底洗礼的宾利车最悲惨的一天。
大门敲响没多久,沈母擦着手过来开门,很热情地说:“小希朋友过来啦?”
她一开门看见来人,脸色立刻沉下来:“这里不欢迎你们!提什么礼物都别来!走走走!”
“阿姨,您的葱和胡椒粉,”程君风拿肩膀抵住门,竭力扬出笑容:“是沈希请我们来的,我们现在都和解了,关系很好。”
沈母看着这两人伪善的样子都觉得恶心,转身骂道:“沈希!谁让你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家里来的?!我没教过你还是你爸没教过你!”
“自己晦气没受够呢,好好过日子不行,还要找气受!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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