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胸脯,道:“主公放心,我比他们强!”
刘备将脸从墙上放下来,从袖中拿出虎符,和案上的文书一并递给我,道:“寅虎大营秘密囤在城北外五十里,你持虎符和任命去,今日便可上任。”
我连忙应下,然后笑着问道:“主公,你说我可要戴个面具?这样能显得我更凶悍一些?他们是不是能怕我多一些?”
刘备连连摆手:“随你随你,你爱怎么折腾都可以。”
刘备给我寅虎军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大喜之下我就想赶紧奔赴城外就怕他反悔,都走到殿外了,又转头回来问他:“对了,主公,你看见我家先生了么?我早上起了就没看见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昂……”刘备的声音微微抖了抖,“嗐,你还不知道你家先生么,闲不住,大早去巡查城内事情去了,我拦都拦不住。你放心,九月跟着在。”
我奇道:“他怎的不叫我?”
“天还没亮他就走了,叫你?你起得来?”
我一想,这倒也是。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不然虎符还我。”
送了人的东西还想拿回去!
我放兜里藏的严严实实的,准备走了,想了想,又回了头,刘备被我看的腿有些发软。
我却在太阳底下对他笑了一笑,道:“主公,那我先走了,你放心,我定给你一个好好的寅虎军,不辜负主公和先生的信赖!”
刘备站在殿内,我在殿外。
阳光从上倾泻而下,有阳光的地方明媚无比,没有阳光的地方显得有些阴暗。
我的笑容一如此刻的阳光,温暖灿烂,笑靥生花,对着殿里喊了一句:“主公,我走几日,你可不能累着我家先生!你盯着他好好吃饭啊,别让他看公文看的太晚,伤身!”
刘备站在殿内没有答话。
我挥挥手,笑的阳光灿烂:“让先生等我回来!不会太久的!”
我一蹦三跳的走了,边走边琢磨买个什么款式的面具才能显得我很凶悍。我曾经听先生说过兰陵王的故事,听说因为兰陵王的面容十分清秀,怕镇不住旁人,就戴了獠牙面具,效果出奇的好,所以我盘算着去街上也找个同款,于是打马跑的飞快。
我走的急,没有看到在我离去后,刘备看着殿外灿烂的阳光感慨:“多好的姑娘!”
孔明却从刘备身后的屏风后走了出来,道:“即刻办江家的事。”
刘备声音哽了一哽:“孔明……你瞒不了向月一辈子!她总归会知道的,等她知道后,她怎么办?你怎么办?”
“我也没想瞒她一辈子,一时,就够了。”
“孔明你当真铁石心肠?”
“什么都没有主公的大业重要,别说是要臣娶亲,便是要臣性命又如何?”
我在街上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个铁石的黑色面具,时间不够,没去找那么精致的,只在街上随便挑了一个,又卸了女子装扮,换了一身劲装,这才奔赴寅虎大营。大营非常隐蔽,暗里哨位探无数,我手持刘备虎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主帐门前,就有数人将我团团围住,我心里数了数,共是十人。
我将虎符文书交给为首的男子,他验过之后,交还给我,带领众人跪下行礼,道:“恭迎月君。”
我便开始了轻松愉快的寅虎军生涯了。
原以为训练新丁会很辛苦,一来,挑选出来的新丁都是各军的精锐,二来,这副手竟然是当年的那个小李追,李追现在甚是能干,我都不需要操太多的心,琢磨是不是有时间还可以回城一趟,李追把我拦住,道:“月君,主公有命,说是如果你连一个月都住不下来,那这个凤侯你也别做了,寅虎军你也别管了。”
人活一口气,佛还争一炷香呢,我当然不能说我不行,挽起袖子跟李追一起训练新丁,有时下河摸鱼,日子也过的无比快乐,直到我收到一封北面的来信。
寅虎军营所在本是绝密,这封信原本是送不过来的,只是传信之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这封信跟着补给一起送了进来。
初始看到信,我十分好奇,竟然还有我的信,再一看,信的封面画着一只小巧的狼牙,我心内有所顿悟,知道这封信是谁寄出来的了。
我跟李追说:“去好好查查这封信是怎么传进来的。”
李追应了一声,问我:“月君,可是信有什么问题,要不要找人验毒?”
“那倒不必,只是一个故人。”
我拿着信一个人进了大帐,才将信拆开,信内的字是张狂恣意无比,果真是司马懿的风格,司马懿废了这老大的力气传进来的信里只有一句话:听说诸葛亮成亲了,新娘不是你?
我看着这封信,久久的呆住了,心里头像锥了个铁石,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一点点的沉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追一掀帘子进了来,禀报道:“回月君,运送补给的人承认收了人一锭黄金带这封信给你,可要把人处理了?月君?月君?!”
我才回神,起身就往外走,李追不解,追了出来问:“月君要去何处?”
“回城一趟!”
“月君!”
我很平静的对李追说:“我有生死攸关的大事,现在需要回城一趟,你不必阻拦,也阻拦不住。”
我不再理会李追,骑了一匹快马,朝城内奔去,此刻天近黄昏,一抹火烧云红彤彤的挂在天上,甚是好看。
益州城内也很平静,我勒马在街头原地转了三个圈,有点茫然,然后我看见了孙乾的小轿往东边而去,便勒马跟在了孙乾的轿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