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听听他针针见血,前面一番话听得心里一阵震惊,偏偏后面……
他又恢复那惯常的冷嘲!
心中有气,却又不得不服他的见解,心中暗暗记下了,只等回头汇报上去。
想到这,心里不免一震。
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话,在这之前,估计永远料不到。
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谨言沉默了一会,良久,低低说了句:“谢谢。”
无论项目如何,他这番话,对她仍是受益匪浅。
他没有回话,只默然地吸着烟,刚吸两口,却莫名地把烟掐了。
顾淮刚办完各种手续,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谨言微红着脸地端坐着。
一旁的顾又廷,神色沉静,正去掐灭烟头。
顾淮乍然见到他们这样,觉得还挺新奇,像是刚新婚不久害羞的夫妻。
虽然觉得老大这人,阴阳怪气的,脾气又大,平时老沉着脸,把工作当作饭来啃的男人,更适合那些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御姐行女人,但现在这样看来,娇娇弱弱的小嫂子,看起来和他也满配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驾驭不了老大。
想到前几年,家里人对小嫂子颇有一番意见,到如今顾老太花费心思想请小嫂子来家里,她却是态度冷淡,再想到老太进院的原因,不禁感叹一声,谁能料到今天?顾淮暗想着,这风水果然是轮流转。
“小嫂子,你来啦!”
待情绪平稳下来,顾淮才上前,对着谨言打了声招呼。
“嗯,医生怎么说?”
正被顾又廷那些话充斥着的谨言,闻声立刻回过神来,站了起来。
“医生说,妈的情况比较危急,因为做过搭桥手术,手术本身对妈的身体创伤就很大,而且对精神心理也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这次的刺激对她的打击非常严重,情况可大可小……”
谨言想到老太受打击的原因,心中一下千思万绪。
与此同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有护士匆忙地快步出来。
“请问家属中有没有人是ab型血?江女士手术过程出血较多,由于今天下午有个大型车祸,医院血库的ab型血现在很稀缺,为免一会血源供应不足,麻烦是ab型血的家属跟我过来抽血,以备手术中给江女士供用!如果没有,需要立即去调,但途中浪费的时间,可能对病人很不利……”
话音刚落,顾淮就脱口而出:“我是ab型血!”
护士看着面前惊动了院长,出动了德高望重的江医师,那位正沉着脸坐着的男人,顿时松了口气,向顾淮说道:“那麻烦你跟我过来。”说完就往前走去,就见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她转过脸望了她一眼,“请问有什么事?”
谨言眸光微闪,“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摇了摇头,“不是很好,她本来心脏就很脆弱,又受了很大的刺激,对她的心脏来说是很大的打击,这种情形,就要看老太自己了,只希望她能撑过去,哎……”说完,就加快步伐离开了。
谨言听得心中一紧,回过身,不安地看着急诊室。
等到凌晨时分,手术仍在进行中,她不敢走开。
医院的主要顶尖的医生都来了,与顾又廷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手术室。
这时候谨言才注意到顾又廷,他高大挺直的身子站在急诊室门口,静静地站着,看不到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那山一样伫立着的身影才转过来。
正好,看到神情疲倦的她,眉间一皱。
那边的谨言本是靠着椅背,并无睡意,身心俱疲间,竟然不知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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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的顾又廷!!!
接下来的时间里,谨言做了个沉沉的梦。
她梦到了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的开阳,梦境和之前无数次的梦都不同。
没有开阳开心的笑容,没有美好的童年记忆,而是……
他一个人被压在车轮下,独自一人,无助又痛苦铄。
很快画面又闪到了急诊室亮着的红灯上,画面里出现了她,一头凌乱的发,她让母亲回去休息,独自等着急诊室的灯暗下来,时间长远又煎熬,她把脸埋在双膝里,泪水浸湿衣服,不知哭了多久,看着手里紧握着的手机,明知道不能够,可她真的需要有个肩膀能够依靠。
她一边颤抖着手指,一边拨打着熟悉的电话,几乎屏气凝神。
一边听着手机里的铃声,眼睛盯着急诊室。
这等待的时间,几乎耗尽了整个梦的三分之二,一直到最后,电话都没有接通……
谨言从梦里醒过来,睁开眼,视线里是白茫茫的一片,才知道是做梦。
将近十度的天里,她却睡出了一身冷汗,看到窗户已是天大亮的景像,正迷茫,忽然手机震动,在桌上看到自己的手机,伸手拿过来接了,那边白母的声音传来:“言言,你和小熊怎么在那边呆那么久?”
白谨言之前离开的时候,说的是半个月时间能回美国,这下都已经过去近两月的时间。
想到这,静默了一会儿,半晌,她才说:“……遇到些事情,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那边的白母,从来没有离开过小熊这么久,心里说不急是不可能的,语气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焦灼,“……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你和家瑞又要顾着工作,能带好小熊吗?”
谨言听得出白母的意思,她想小熊了,五年前,开阳的离开,对母亲的打击不比自己小,但小熊的到来,俨然是照亮家里一切黑暗,赶走了她们心里那些阴霾的小太阳,所以这几年来,比起她,白母更加依赖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