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南风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避开人多的地方,和心爱的大哥独处而已。
两边的风景相当单调,平坦的沙漠与覆盖其上的低矮灌木,远处山峦起伏,灿烂的阳光晒得人浑身发热,暖风带着沙尘,懒洋洋地吹过腮畔,公路上车行稀少,视野开阔,可以把油门一踩到底,有一种天地之间任驰骋的快意。
慕南风可兴奋了,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手舞足蹈,把帽子一丢,完全不在意阳光会晒伤他那张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白脸。
只要这个小祖宗高兴就好,慕云平也被感染了快乐的情绪,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不忘丢过去一瓶矿泉水,叮嘱道:“别光顾着说话,记得喝水。”
慕南风拧开瓶盖,贴心地凑到他嘴边,笑嘻嘻地说:“大哥先喝。”
慕云平就着瓶口呷了几口,摆摆手示意够了,慕南风坐回车椅上,突然从动如脱兔变得静若处子,小口小口地喝水。
“脸怎么这么红?把帽子戴上,不要晒脱皮。”慕云平看了他一眼,后者“嗯”了一声,用棒球帽遮住满脸羞臊,继续抱着矿泉水瓶子进行间接接吻。
车子绕过一处山丘,发现有辆车停在坡下的阴影中,车窗半敞,音乐开得很大,车身剧烈地上下震动,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不停地收紧再放松,狂野的音符间夹杂着愉悦的呻吟,随风飘过耳畔。
慕云平面无表情地踩了一脚油门加速离去,慕南风脸红得更厉害,频频扭头去看,小声惊叫:“哇……”
看来没见识过成人世界的小鬼头受到了震撼教育,慕云平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说:“这里可是拉斯维加斯。”
慕南风犹豫了一下,问:“那……那大哥也会和人在车里……那个吗?”
这回轮到慕云平尴尬了,他板着一张扑克脸,无语地看着自家小弟,对他丰富的想象力哭笑不得。
作为一个二十二岁的富家少爷兼慕氏掌门人以及身心健康的成年男子,他当然不可能还是处男,无论是逢场作戏的名媛千金还是风流妩媚的影视明星,实战经验比慕南风这只嫩雏丰富多了。
不过经验归经验,他可没兴趣跟小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自己的性生活,事实上,会问出这种问题的慕南风也够白痴的。
“有没有嘛?”死小鬼没意识到自己的越界,一径追问个不停,慕云平清了清嗓子,严肃地低斥道:“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不要好奇成年人的下半身,小心被怪叔叔骗去吃掉。”
“哪有,我只是好奇你的……而已。”慕南风憋住笑,学他刚才的腔调:“这里可是维加斯。”
广播应景地放出那句著名的“whathappensvegasstaysvegas”,在这里可以放纵失控,可以醉生梦死,可以颠覆一切地疯狂,在欲望中沉醉,在清醒时离开,把所发生的一切都留在这里,若无其事地继续之前的正常生活。
“还以为可以做些出格的事,云平哥还是这么古板无趣。”慕南风伸了个懒腰,大声抱怨,慕云平嘴角抽了抽,把车停在路边,一肘支在方向盘上,侧过身来看着慕南风,问:“例如?”
他低沉的声音饱含磁性,勾得人心痒难耐,慕南风怔怔地与大哥对视,只觉得魂都快要被他的眼眸吸走,一时间也顾不上遮拦了,大着胆子提议:“一夜情?”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明明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越雷池一步的,怎么此时突然前功尽弃了呢?一定是被太阳晒昏了头!
看着慕南风一阵红一阵白的小脸蛋,慕云平心中怦然一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有一瞬间的动摇,竟然不受控制地伸手抚向他的面颊。
精致无瑕的容貌,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白皙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绯红,眼眸中盛满羞涩的热情,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慕云平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朝慕南风倾过身去。
阳光更加刺眼,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慕南风微微仰起脸,半闭着眼睛,挥不去一阵阵眩晕,轻启的双唇仿佛在邀吻一般,等待他的品尝。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从胸中挣脱出来,于理智的裂缝中逃逸,正叫嚣着、喧闹着,迫不及待地想投入到肆意的放纵中去。
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距离几乎化为零,此时激昂的摇滚乐撞入耳膜,方才那辆车上的人野战打完,风驰电掣地从旁边驶过,瞬间惊扰了二人之间的迷离气氛,慕云平倏地后退,大热天的生生冒出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脱轨,对可爱的弟弟下手。
“云平哥……”慕南风神情很失落,用被主人冷落的小狗的眼神看着他,声音细若蚊吟,慕云平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开车上路,返回酒店的途中,没再说一句话。
小孩子是没有分辨能力以及是非观念的,成年人要有加倍的自制力,为自己,也为对方的行为负责。
出门在外,南风一定是对自己依赖感太强才会黏得那么紧,他本质是个还是个纤尘不染的纯洁少年,只是个过分仰慕兄长的乖弟弟,绝对不会有意引诱自己,他也绝对不应该会错意。
把水温调到室温以下,借着沁凉的水流清醒了一下大脑,慕云平摇摇头,暗笑自己一时糊涂,明明只想逗逗对方,却险些发展到不可收拾的乱伦场面。
南风不仅是个男孩子,还是被自己捧在手心呵宠大的弟弟,双重禁忌,怎么可以对他产生不洁的念头?一定是这里活色生香的氛围侵扰了他的神志,或是他的定力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