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晲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可没说要怪罪你女儿,你当我什么人了?”
徐忠义讪讪的笑了笑。
老将军这才扭头对徐云朵道:“是,我确实知道。你要替她说什么?”
徐云朵这会儿又笑了起来:“首长,我就知道您是个好首长,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情的。我也就厚着脸皮开口了。我朋友芮平性格要强,也没想要借着爸妈的事情来求好处,什么委屈都自己吃了,受了。”
芮平脸皮发烧,听不下去,想要走,但是这会儿是徐云朵拉着她不让她走。
“你看,她现在都不乐意我说,是我看不过眼,自己来向首长提的。”徐云朵说:“其实说句实在话,这些年,谁家的孩子不是有爹疼有娘爱的。也就芮平家了,明明是做得贡献最多,结果呢?叔叔才刚走一个星期,就有人开始欺负芮平家没人。叔叔这些年为国家,为联盟,付出了不少,也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叔叔走了,那些人不定正在什么地方摩拳擦掌的,想着要怎么找着由头来拿芮平出气呢。”
“那些人坏得狠,他们才不关心什么罪不及家人。今天这样的场合,都有人敢当着您老的面来欺负她了,其他时候呢?”
“芮平受了委屈也不会说,但是她不说,咱们不能就当做这事不存在吧。您说是不是个道理?”
老将军被她说得微微动容,他看向沉默的芮平,想着这个倔强孩子,因为郭蓉的事情,一直不肯认自己的父亲。但是其他的,那些在塔维斯手上吃了亏的人,他们才不关心这对父女关系如何呢,只要芮平身上流着塔维斯的血,这些东西都是免不了的。虽然芮平一直被藏着,不让人知道她跟塔维斯的关系。
但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只要想查还是能查得到的。更何况还有郭家这么个隐患。
老将军就说:“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芮平待不住,看到其他人的目光看过来,硬着头皮道:“……不是,我没有被欺负。”她虽然没结交什么朋友,但确实也没吃什么大亏。她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真要让她不快活了,她谁都不怕。
徐云朵好险没翻个白眼:“你就别硬撑了,你以为人家欺负你,非要动手的?不跟你说话,孤立你,多得是办法,冷暴力知不知道?”
老将军这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还有这回事?”
徐云朵也是昨天从同学群了解到的消息。
此时就添油加醋的说了:“怎么没有,一整个班都孤立她,不就是欺负她没爹没妈,没有人保护她吗,也不知道她怎么熬过去的。也得亏她性格好,自己不当回事,别人越瞧不起,自己越努力,不声不响的考上了第一军校。”
芮平:“……”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但老将军则想得有些多了,本来以为芮平非要去第一军校,只是虚荣心作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心酸。是他们工作做得不到位,只以为让她像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是保护了,却没想哪怕是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过得有多辛酸。
徐云朵说得自己都要哭了,她真情实感的流眼泪:“可是首长你知道,她连个像样的训练器材都没有,她找不到人帮忙,最后找我帮助。我能帮助她什么,我自己都还是个学生。我难受啊,我想要是我再不帮她,还有谁帮她呢?我就答应她了,我说你要听我的,她说好。为了这句话,我拼了命也要帮她。”
多么质朴的语言,老将军真实的被这对姐妹的感情所打动了。
只有芮平,认真的盯着地面的砖缝。仿佛那里有一朵花。
老将军大声道:“这有什么!这点小事,哪里需要你说!”
徐云朵刚刚还在真情实感的流眼泪,这下立刻喜逐颜开:“首长你答应了?”
老将军都要被问生气了:“怎么会不答应,你早点让她过来跟我说。我怎么会不答应!?”
他责怪的看向芮平。
徐云朵立刻道:“首长你也知道,她就那个倔脾气,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求别人。”
老将军看芮平的目光又温和了:“唉,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他心里嘀咕着:塔维斯那会儿也没像她这样子,很能说会道的嘛。
要芮平听到了,估计白眼要翻到天上去,那不叫能说会道,那叫——聒噪。
芮平就没见过这么聒噪的人,她这些天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徐云朵推了推芮平:“还不跟首长道谢。”
芮平这下也不盯砖缝了,这会儿她又有种学到了的感觉,虽然过程让她脚趾抓地,但是只要结果是好的,她就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的拉低的。
“谢谢首长。”
老将军总觉得徐云朵跟芮平这关系,徐云朵这个年纪小的反倒还像姐姐似的照顾芮平,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