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脑仪所带给人的痛苦是剧烈的,但还是有许多想要在这上面加一分筹码的人趋之若鹜。当然,提供给人训练的脑仪,自然不会像审讯工具那么粗暴劣质。并且在做审讯工具的途中,脑仪已经收集了许多很充分的数据,足够保证在刺激大脑的过程中,不会带去过大的损伤。
就是痛苦不变,但你不会有事。
毕竟这之前是作为一种很成熟的审讯手段,保留痛苦,也是对审讯者的尊重。
虽然这种尊重,人家并不想要。
而在这群男生嘴里,脑仪又被叫做老虎凳,老虎凳是一种很古老的审讯工具,以残忍为名。他们虽然明知道用这个,对自己的训练是有好处的,但是仍旧难免畏惧。
之前,他们最长的体验时间是五分钟,而这个记录保持者一直还没有人能超越。现在王文义一张口就是半小时,很多人都白了脸,觉得这狗教官又不当人了。
当然,这些人并不知道的是。相比较他们的排斥恐惧,芮平这边又是另一幅场景了。
塔维斯跟芮平说:“半小时,太奢侈了!现在部队这么富的吗?我之前都没有这条件,脑仪的申请使用条例很麻烦,必须要在专业的医疗团队监督下,才可以使用。而且每隔一分钟都要检测你的精神状态,一旦出现剧烈的反应都要及时停下来。我当初的老板不差钱,但这不是钱就能弄到的,他一直想要单独搞一台,却搞不到,手续不通过。我每天最多也只能使用十五分钟。”
“就这,一旦频率长了,还会被警告。我一周顶多用个两三次吧。脑仪不仅在开发精神力方面有促进作用,哪怕你已经开发出精神力,它还会对你现有的精神力进行一个锤炼,除了过程受罪了点,其实是个很好的东西。”显然,塔维斯根本不觉得受点痛苦是个多大点的事儿。
芮平听明白了,脑仪是个好东西。而且还难得,在其他地方想用都用不到,没那个条件,这部队算是来对了。
塔维斯还跟芮平说:“第一军校就有一台,被人抢着用。”他显然也看到眼前这群男生排斥的表情,感叹道:“他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芮平并不关心这些人愿不愿意,她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用这个脑仪。
她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王文义。
因为之前在她身上吃了大亏,所以这群男生,一直很关注她的反应。她此时的表情显然也被许多人看在眼里,那迫不及待几乎要写在脸上了。
这让他们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就好像原本大家都是六点钟下班的,突然来了个一个特别积极,非要九点钟下班,就很恼火。
芮平也没想跟他们处好关系。她是来训练的,又不是来交朋友,她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根本融入不了他们。所以她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想法。
塔维斯却很生气:“这群蠢货。”
“部队太惯着他们了。”塔维斯说:“我能理解部队迫切的想要培育出自己的人来跟资本分庭抗礼的心,但是如果这点苦头都怕吃,那怎么跟那些人比?不说我,就我之前老板手上的,随便拿一个,都不需要多好的苗子,都能吊打他们。”
“这么好的条件,却不知道珍惜。”塔维斯非常的生气,他之前一直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以至于芮平都快忘了这个人真正的实力,只是这个时候,他才又露出些许锋芒。
“这样训练出来的娃娃兵,能顶什么用?”
他叫他们娃娃兵。芮平其实并不是爱管别人闲事的人,她对于塔维斯的愤怒也有些不大理解。但她换位思考想了一下,假如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机会,被别人拿去了,不仅不珍惜,还嫌弃这不好那不好……
芮平有些体会到塔维斯此时的心情了。她朝那些人看过去,之前,她是连看都没看他们的。因为知道她无论做什么,想要他们接受她很难。而且她努力训练也并不是为了让这些人接受的。
所以她也就懒得去管他们。
之前装作教官,也是因为当时那个场景,不装作教官,她可能进来都难。王文义不在,她一个人也很难跟一群人对抗,所以就临时想了个办法。
而此时她这一眼,并不是心血来潮,突然关心起了他们,而是瞧不起。
当然,如果塔维斯不在她耳边叨叨,她连这一眼也不会给。
她只是确实觉得塔维斯这次的话有道理。不过她也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欠奉的,这里的人都是训练了好几年,就算他们随随便便应付差事,也不是她这个训练一周的人能比。
只不过,之前她心里面还有些畏惧这些人。
现在这些畏惧都散去了,她觉得自己很快都能够超越他们。
不过如此。
这些男生自然也接收到了她的目光。他们真的太讨厌芮平了,一来就装作教官欺骗了他们纯洁幼小的心灵不说,现在还用这种眼神看人。
他们什么时候会被人这样看过?而且芮平一个才训练的新人,她到底怎么敢的啊!
他们不理解,但不妨碍他们生气。
于是不知不觉中,芮平和这群男生形成了一个对立的局面,她一个人站在这群男生的对立面,不仅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有着压他们一头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