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瑶华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任瑶期不由得抿嘴一笑。
云阳城去不去,对李氏而言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难道李氏去了就能在方姨娘面前彰显正室的身份?李氏就算是委屈也只是会为了任时敏。
所以在任瑶华为这件事情大动肝火的时候,任瑶期偷偷的让袁大勇帮她从一个潦倒的书生那里买了一幅前朝旧画回来。
上一世任时敏手里的每一幅他心爱的画任瑶期都知道出处,原本这幅画是要在今年秋被任时敏手下一个管事买回来孝敬给他的,任瑶期将这画提前买了回来。
因为任时敏有个爱好,每次得到一幅好画后会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来仔细推敲琢磨,然后再自己临摹下来。
果然,任时敏一看到画脚都挪不动了,什么端阳节龙舟赛,在三老爷心里全是过眼的烟云。他是不会为了烟云而冷落自己的心头好的。所以三老爷大手一摆,云阳城爷不去了,爷要在家闭关画唬如此,李氏高兴了,方姨娘郁闷了。
方姨娘若是和任时敏携手去云阳城看什么龙舟赛。正室李氏反而被留在家里,外头对任家三房的妻妾地位自然会做一番猜测,李氏难免会被人轻看。而方姨娘揣着正室的待遇,在云阳城里串门子也方便一些。
现在任时敏撂挑子不去了。方姨娘行事就没那么方便了。
到了下午,任老太太还专门派了人过来找任时敏,想让他跟着一起去云阳城,毕竟这也算是一年一度的盛事。燕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过去,男人们觥筹交错之间也能交流一下家族情谊。
可是三老爷是谁,三老爷说不去就不去,牛来拉也不去。谁也强迫不了,最后干脆赖在正房里躺下装病了。任老太太气得不行,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李氏配合着在三老爷床前伺候着。渴了端水。饿了就端吃的,尽心尽力。
这下连任瑶华也高兴了,臭了几日的脸色终于放晴,弯着嘴角去看丫鬟们收拾东西了。
任瑶期也在屋里看着丫鬟收拾东西,说是看着,其实是徐嬷嬷指挥丫鬟们,她歪炕上看书。
正当这会儿。周嬷嬷过来了。
见周嬷嬷这会儿过来,任瑶期还以为是正房那边任时敏和李氏那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将手中的书放下了,从炕上坐了起来。
周嬷嬷上前来行了一礼,却是小声道:“五小姐,罗婆子来了。”
任瑶期听到这个人名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罗婆子?”
“就是前一阵子,您说要见的那位庄子上的老婆子。”周嬷嬷低声解释道。
任瑶期立即想了起来。
是那位住在庄子上的婆子,上次任瑶期问周嬷嬷瞿家的事情,周嬷嬷说庄子上住了一个年纪大的婆子,对白鹤镇上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原本早就该请来了,不想这位姓罗的婆子前一阵子被庄子外头的一条野狗咬伤了脚,所以耽搁了下来。任瑶期也因为任家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暂时将这事儿给搁下了。
“人呢?”任瑶期问道。
“这会儿府里上下都忙着,我让小丫鬟带着她去吃饭休息了,毕竟年纪大了,怕有个什么闪失。您现在要见她吗?”
任瑶期想了想:“先让她歇着吧,晚些时候再带来见我。”
“奴婢原本吩咐庄子上的人等她伤好了再送过来,原以为还要些日子,不想正好赶上您要求云阳城这会儿,是奴婢安排不周。”周嬷嬷请罪道。
任瑶期摆了摆手,安慰道:“无妨,我只是想问她些事儿罢了。早来晚来都一样。”
周嬷嬷下去安排了,用了晚膳之后任瑶期才让她将那个姓罗的婆子带过来。
罗婆子已经七十来岁了,一直在庄子上做活儿,头发花白,面色是黄褐色的,脸上全是褶子,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精神倒是还不错的样子。
扶着她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长相倒是清秀就是肤色太黑,梳着个双髻冲天辫,穿了一身红色的粗布衫,眼神灵动。
见任瑶期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小丫头身上,周嬷嬷忙道:“这是罗婆子的孙女,祖孙两人相依为命,罗婆子不放心将她留在庄子上就一起带过来了。”
虽然有些奇怪罗婆子这么大岁数了孙女还这么小,不过任瑶期也没有多问,笑着点了点头,免了罗婆子的礼,让桑椹去拿了个凳子来让罗婆子坐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