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男人看见郑越,眼前一亮:“来,小郑你过来。上次你和李彻配得好,你来帮忙试演,看能不能给他找感觉。”温柔的让所有人一颤。
“我?”郑越看了看李彻的黑眼圈,皱着眉问场记,“小何,现在拍的哪一幕?”
“皇帝大婚后,发动全国之兵征讨胡人,结果遭遇挫折。十月的时候诸王入京,王爷进宫找皇帝,说他可以为皇帝征战,只要皇帝跟他睡一次。”小何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变小。
郑越很乐意演这一幕。
“魏导,我肯定比不上秦天王。我尽量努力。”他歉意的对秦天笑笑,脱下外套,换了件深衣。
室内灯光暗了一些。
郑越起身走下御阶,到躬身施礼的李彻跟前:“老十,你与朕乃是兄弟,不必拘这虚礼。”
他天生骨子里就有一股倨傲和高高在上的架势。不必去演,完全是自然流露。
李彻不知怎的,心脏竟随着郑越一步步的走近,而越来越重的跳动,仿佛与他所扮演的王爷重合,产生共鸣。
他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说着自己的台词。摄像机忠实的记录李彻眼中复杂的情绪。
暗涌(一)
魏导在脑中模拟拍摄。镜头对准近处的皇帝。
王爷只是一个略显模糊的远景。他身体前倾,向皇帝的背影诉说他对时的局分析,而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强作忍耐,迫使自己不去靠近的心情表露无遗。
皇帝低垂着眼帘,对王爷自以为是的话语似听非听,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等他说毕了,皇帝微微侧过脸,用余光注视:“老十,你说这么些话,难道是想为朕解忧?”
王爷并未发现皇帝唇角勾起的淡淡讽刺。对他而言,这似乎是皇帝口风松动的表示。
镜头中,王爷暗沉的眸中似乎燃起光芒,他被痴迷而和欣喜牵引,上前圈住皇帝的腰。迟疑半刻,收紧手臂,将站在权势最顶端的清峻男子揽入怀中,皇帝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与他相接触的是跳动的脉搏,流转的血液,以及沁透衣服的体温。
他贪婪的收紧手臂,来感触这个他连梦里都百转千回的想着爱着恨着,爱到想一寸一寸的揉吞入腹,恨到想纠缠一辈子,在孽火中共同燃烧成灰的人。
暗青的灯光打下来,照着王爷白皙的面庞。他一双清眉斜飞入鬓,眼帘低垂,整齐的睫毛半掩情欲,淡色的唇微微开启,仿佛等待亲吻。
王爷的行为不可谓不冲动。镜头对准在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氛中耳厮鬓摩的两个俊美男人,皇帝的沉静嘲讽与王爷一瞬间的迷乱,形成动人的暧昧纠缠。
王爷克制住去逗弄皇帝耳垂的欲望,在他耳边说:“正是,臣愿为皇上解忧。而臣想要什么报酬……”镜头正中是王爷贴紧皇帝的小腹,缓缓下移的手,那只手穿透层层阻碍,相差分毫,停在让人心痒难耐的地方。只等皇帝首肯,便将到达欲望的中心。
年轻的皇帝望向宫殿的一角,余光看着王爷的手,停了一会,轻缓的吐词:“这,倒也不是不行。”
书房内暗沉蒙昧的气氛汇集到一点。四溢横流的情欲气息掀起澎湃的暗涌。潜藏起来的的恶意,随着皇帝勾起的唇角,一字一句,牵扯的人心潮起伏,将看客不知不觉拽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而与之对比的,是王爷眸中的喜悦。
“卡!”
静了一会,众人轻微的同声叹息。
戏演到这里,于工作人员们而言,就像喝了一杯醇酒,耳酣眼热,醺然欲醉。明知停在这里刚刚好,可就是按捺不住诱惑,想继续下去。
“这还是李彻吗?他以前演得好,也仅仅是演得好。可今天就像被王爷附身了似地。”灯光师咬耳朵。
“郑越也是啊,理智,冷酷,一切尽在掌握。他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皇帝。不拍戏真屈才。”茶水说。
场记:“谁跟我打赌,我赌李彻已经有反应了,不然他演不出这么真实。”
“我五百块赌他硬了。”助理拍钱。
“好!”魏导一拍折扇,“摄像,刚才有没有拍?还有你,秦天王,你找到感觉没?”
“拍了拍了。”摄像师刚才不自觉就录下了。
“找到了找到了。”秦天赶紧点头。
一群人凑到摄像师那儿看效果,啧啧称赞。秦天暗自揣摩。李彻反复看了三遍,然后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
魏导走过来,踹了踹瘫软的李彻:“你刚才发挥的那么好,早干嘛去了,玩儿我啊。”
“魏太傅,”李彻跟他混熟了也跟着大伙叫太傅,“我是真演不出来,刚才突然有感觉了。”
魏导啧了一声走开:“看你这废样,知道以为你刚打算强上皇帝,不知道的以为你被强了呢。”
不同于李彻深陷角色的疲惫,郑越倒是轻松,他脱了戏服,到李彻身边给他喂茶擦汗,魏导的话让他暗爽。
一个上午就在拍摄中度过。郑越一边用电话跟公司沟通,一边一眼不眨的看李彻发挥。李彻剧里剧外都勾的他心痒。
而工作人员经这场试演,对郑越除了他是大金主和景帝集团的少东,又有了全新的视角。
中午李彻还要揣摩情节,被郑越出门去吃饭。
郑越把钥匙丢给李彻,先跟魏导聊了两句近况。他收到对账单和详细账目的时候实在肉疼,筹集的钱,五百万拿出来公关和广告,剩余两千五百万,半个月就给布景和戏服用去了一半。
郑越东拉西扯两句,魏太傅立马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眼睛一瞪:“你别跟我玩暗示。要不是看你诚恳,合同对象换了人我凭什么留下来。今天一句话,你要钱还是要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