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别这么说。郑越对我很好的。”韩悦焦急的辩驳。
“有多好,好到能让你忘了自己姓什么?如果他这次不是为了让你保住他董事的地位,我就让你跟他姓。”
“他,他只是说明天想跟我喝喝茶。”
“那我们走着瞧。”韩言了然的笑,“不过我问你,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利用你,你还帮不帮他?”
韩悦抿着嘴坐下。
“傻弟弟,像郑越这种倨傲骄妄,宁折不弯的人,就要狠狠的打破他的自尊,毁坏他的依仗,碾碎他的傲慢。等他一文不值,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跪在地上求你爱他,求你上他,才叫有趣。”
“你想要他,哥哥帮你。”韩言搂着弟弟的背轻拍。
对局(一)
约定时间是十一点,韩悦如往常一般提前四十分钟出发,被兄长嘲笑加白眼。
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十一点整,郑越出现在门口。西装,浅灰羊呢风衣,黑色短发,发梢拢在耳后,习惯性的皱眉。在看到他时,严肃的嘴角提起些微笑意,直直的向他走来。
《大齐风云》的片段这两天出了,据说拍的很不错,不少投资商都有意向。但因为郑越的处境众所周知,所以投资商们刻意为难,提的要求都很苛刻。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一定很不好过吧。韩悦想。
郑越将风衣搭在椅背坐下。
尔后如韩言所料,郑越提出了有关大会的话题。
韩悦突然打断他:“郑越,如果我帮了你,你会喜欢我吗?”
郑越切着牛仔骨的手停顿下来,吃惊的抬眼望他。韩悦容貌稚嫩,一张瓜子脸,皮肤如牛奶般白腻,眉宇间透着青涩与柔软,惹得邻桌不少女性偷偷打量。
就算一脸豁出去的样子,也只像个刚同小女朋友吵架的小男孩。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韩悦撑着桌子,小声恳切的说:“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郑越向后靠在椅子上看他:“这是交换?抑或是胁迫?”他抿起一分嘲讽的笑,取出一张钱放在桌上,拿起外套就走。
郑越丝毫不动感情的样子让韩悦心像被钝刀子划了一般疼,郑越走开两步,他推开桌子,磕磕绊绊的拽住郑越的袖子,埋头着急的说:“郑越,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走。”
郑越停下步子:“韩悦,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彻,如果我答应你,那我之前的作为,岂不全是可笑之极?”他自觉语气不好,回头冲韩悦抚慰的笑笑,“我没生气,你别瞎想。你之前帮了我不少忙,我应该谢谢你的。你是韩氏的人,这次不帮我也是理所应当。”
韩悦手中一空,他低着头,眼泪坠下去。早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可真正听到了,还是为自己这些年的犯贱,而无可抑制的心酸。
郑越不知他哭了,拍拍他的背。
走出大门,韩言已经等待他多时。
“伤完我的弟弟了?”韩言道,“郑少真是受欢迎,把我那傻弟弟迷得像只飞蛾,明知烛火无意,烧尽自己也是白搭,依旧奋不顾身。”
郑越默然,道:“韩言,你做这些,是急着向韩氏证明你比韩则强?”韩言是韩父的长子,但这一代的嫡长孙却是韩则。
“我最讨厌他那种因为生得早,所以一出生什么都不必做,只等着掌权的人了。所以我讨厌韩则和郑大,却很欣赏你。郑少,郑老一直看重你。要不是李彻的出现,你的继承权应该是稳稳当当的吧?”韩言故意揭他疮疤。
郑越跳过话题:“被你欣赏有好处?”他绕过韩言打算上车,韩言却抢先打开车门挤了进去,示意郑越坐副驾。
郑越盯着他。他丝毫不让。郑越只坐好到他身侧。
“好处是,当你落魄的时候,我会把你从街头领回去,好好养起来。”韩言笑吟吟的提溜过郑越手中的车钥匙,开出停车场。
“你要做什么?”郑越冷着脸。
“你现在想去找郑大少吧,让他在大会时帮你。我刚好得知他和韩家不学无术的嫡长孙在一起玩游轮party,我带你去找他啰。”韩言冲郑越露齿一笑,“说起来,自从李彻来了之后,你什么聚会都不参加了,啧啧,干净的就像个高中生,你知不知道圈子里有多少人嘲笑你。”
郑越系好安全带:“嘲笑我的人多得是。”他拎起一本八卦杂,封面就是他和李彻的照片。甚至金融杂志的社会版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觉得你的付出都值得?”
郑越不理韩言,韩言独自眯着眼睛笑:“郑少,以郑大的智商,我觉得你很难说服他。”
“你别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你和谁的关系,哪里是我挑拨的了的。像李彻那样,件件证据直指是他所为,你一点都不信。而郑大,我什么都不用说,恐怕你日里夜里都提防着他吧。”
汽车在街道中穿梭。
韩言忍不住去揣度身边的人究竟在想什么。郑越一直对他的动作不置一词,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仿佛依旧是朋友,见面时郑越除了脸色冷点,其余与以前一般无二。他一方面很得意,觉得郑越不过尔尔;一方面小心翼翼,生怕郑越故意让他自大,其实暗地挖了陷阱。
“没用的,韩言。”郑越静了很久,转头将手臂搭在他肩膀,拇指抚摸他的发鬓,“就算李彻拿枪指着我,我也愿意相信他那一刻是为了迷惑敌人。”尔后随意的描摹捏弄他莹白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