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周景渊:“你舅舅还做了别的灯吗?”
“没有了,就这一个。”周景成替他回?答,其实他也想?要,不?过五弟对他没有像对其他人一样小气,今儿?宫宴之前还给他提着?玩了一会儿?。
周景成为了待会散场之后还能玩,对这盏冰灯看得格外紧,见?一个小孩偷偷摸摸伸出了手,立马上前拍了一下,凶神恶煞:“都说了不?许摸。”
小孩儿?怂了。
皇后也注意到,门外的小皇子小公主?包括皇室里头的宗亲子弟都围在周景渊身边,唯有三皇子心情郁郁地站在一块儿?,并不?与他们凑成一块儿?。
太后没注意到周景文,见?别的孩子玩得高兴,还道:“小五真是受欢迎,看来这孩子脾气很是不?错呢。”
皇后端起酒杯,笑?着?说:“是啊,小五性子绵软跟个姑娘似的,与谁都处得好,只可?惜偏偏出身差了些,又摊上那样的母亲。”
想?到傅美人,太后忽然没了说笑?的兴致。
本来一心吃菜的皇上听?到皇后这绵里藏针的话,顿时看了她一眼。
皇后莫名。
皇上冷不?丁开口:“都是陈年往事了,总还提着?作甚?五皇子是朕的血脉,??x?与太子同是亲兄弟,朕竟不?知他出身差在哪儿?了?”
皇后掐着?手心,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皇上说得是,妾身失言了。”
皇上没理她,他最烦心思深沉之辈。治国?已是不?易,吃个家宴还要听?这些阴阳怪气的话,烦!
年后没过多久,便到了开科取士的日子。二月初五,三千余名考生齐聚一堂。
卯时前,傅朝瑜便收拾好一行装备,带上笔墨砚台、跟食物,趁早便跟陈淮书来了贡院门口。如今才二月,春寒料峭,天气尚且没有回?暖,虽没有冬日那般刺骨的风,但?也自有着?一股凛然的寒意。
等?待搜身之际,傅朝瑜却发现靠近他们的国?子监监生似乎与另一拨人起了口角。那伙人也都是年轻人,与他们差不?多大,两?边都瞪着?眼,似有火光,彼此都不?服对方。
“看什么呢?”傅朝瑜扯过杨臻。
杨臻重又瞪了对方一眼,这才憋屈地跟傅朝瑜道:“青山书院的人瞧不?上咱们国?子监!”
虽然两?边大多是权贵子弟,但?是权贵子弟也分三六九等?,譬如他们这边有一部分人便是来国?子监镀个金的,青山书院的许多人却是实打实考上去的。与其说他们是瞧不?上国?子监,不?如说是瞧不?上国?子监的监生。
可?谁愿意被鄙视呢?
杨臻他们从前拉着?陈淮书跟他们斗,毕竟他们这群高官子弟里面也就陈淮书能打了,但?是陈淮书懒得掺和?他们之间的纠纷,总是埋头看书不?配合他们。如今有了傅朝瑜,杨臻等?人感觉找到了主?心骨。
“这回?春闱,你可?得给咱们国?子监挣一个状元回?来,好好打一打青山书院的脸!”
傅朝瑜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重若千钧。
好家伙,他们真敢说啊。
恰好陆晋安路过,傅朝瑜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句,但?一想?到对方曾名噪一时,莫名臊得慌。
“……别说了。”傅朝瑜无奈。
“干嘛不?说?怀瑾你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要考状元!”
傅朝瑜一把捂住了他嚷嚷不?停的嘴。
别叫了,心累。
因为舅舅要参加春闱,周景渊别提多想?出宫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讨喜,便压根没提这件事情。可?心中又实在担心舅舅,小脑瓜子琢磨来琢磨去,便想?着?找个东西拜一拜。
他除了拜他母亲的牌位,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他舅舅送过来的泥人了。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孙大圣,应当能保佑他舅舅拿状元的。
周景渊不?仅自己拜,还拉着?周景成和?两?个小公主?一起拜。
二公主?拜了一会儿?,睁开一只眼睛,小声问?:“这个真的能保佑傅舅舅拿状元吗?”
周景成老神在在地道:“嘘,心诚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