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瑜莫名。
皇上想?到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商议,以手作掩,咳了一声:“用完膳再走。”
这对傅朝瑜来说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在大明宫用膳,实在是新?鲜。后宫的宫妃就没有一个人在大明宫里吃上饭的,就连太子和大皇子都甚少能蹭到皇上的饭,只除了朝中重臣、还有杨直这个心腹能够有此殊荣了。
等在大明宫用过晚膳后,傅朝瑜对这位皇帝陛下的节俭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其实他们这一年来已经赚回不少钱,皇上的腰包应该也鼓起来来了,然而这御膳却还是平平。
皇上平常在妃嫔那?儿用饭并不喜欢说话,可跟臣子就餐却总会问上两句,今儿问的便是有关水泥厂的事。
郑青州已经将奏书?呈上来了,皇上看过之后觉得不错,只是这点子是傅朝瑜想?出来的,皇上想?问问他还有没无可补充的。
傅朝瑜还真有些想?法:“??x?那?水泥厂位置偏远,若要建厂,还是得先将路修好。一条直通京城,一条通向?河港。路若是修不好,以后生意只怕也难做。再有便是,这工厂如何管理之事。”
傅朝瑜偏头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
皇上不耐:“直说就是了,朕还能怪你?”
他难道还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国君吗?
傅朝瑜索性大胆地说了:“这水泥用处极大,不愁卖家,往后厂里的利润必然是巨大的。财帛动人心,未避免日后贪腐横行,还是先建立规章制度吧,工厂内部?至少也得有个监察机构,朝廷最好每半年一查账。”
贪欲是止不住的,即便是这些都做到了,也依旧止不住人心贪婪。唯有他们这位圣上对这件事情上心,才能让这股不正之风稍稍遏制。傅朝瑜也相信,皇上是在意这些事儿的,皇上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
他说完之后,果然见皇上脸色难看了不少,却不是针对傅朝瑜的。
想?必皇上心里已经将此事记下了。
商议妥当,傅朝瑜便从大明宫离开?了,临走前还得了许诺,答应让他这个月底在翠微宫给小外甥办一场生辰宴。
原本傅朝瑜想?的是在侯府办,如此还能将自?己的朋友请过来一起热闹,但若是在翠微殿的话,外头的人便不好进宫了,请谁也是个大问题,这两日还得将请柬准备好。
周景渊还不知?道即将有一场惊喜等着他,但是周景文却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晚上回来时连他母妃也知?道今儿考试的事情。
父皇亲自?去弘文馆监考,此事宫中已是人尽皆知?。
从前太子与?大皇子读书?的时候,皇上压根管都没管过,一切都交给太傅跟先生,自?己则做起了甩手掌柜。如今轮到三个小皇子却比前面两位还要上心,贵妃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乃是因为她儿子,谆谆告诫道:“你父皇如今越发器重你了,连太子和大皇子从前都比不得你。你可得好生努力,绝对不能辜负你父皇的期待,听到了没?”
周景文瑟瑟发抖,他宁愿自?己聋了。他不敢告诉母妃真相,因为无论是什么?原因,没考好就是没考好,让父皇失望是事实,母妃只会在意结果,从来不会过问他为什么?会让父皇失望,为什么?会学不好……
贵妃却盲目自?信:“不过,同他们俩着实没什么?好比的。一个憨,一个傻,瞧着都不像是什么?机灵孩子。还是我儿聪慧,你父皇若是看到你的考卷,必定龙心大悦。”
周景文咽了咽口水,被吓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他父皇若是看到他胡编乱造的内容,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这一晚上,周景文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等第二?日上课时,更是直接顶着两只熊猫眼。好在他今儿是自?己单独上课的,没有被老四跟老五看到自?己这怂包模样。
一切安然无恙,讲课的先生也平静如昨。周景文惴惴不安地猜测,父皇昨儿晚上没有发作许是不生气吧,又或是忘了也未可知?……
这一日,周景文都在自?我安慰中度过。等晚些时候回宫,却见大明宫的太监忽然造访,将他们带去了御前。
同行的还有贤妃与?老三,老五这边也并非孤零零一个人,皇贵妃陪他一块儿来了。
周景文心惊胆战地等着,生怕看到他父皇的身影,好在,只有成安捧着三张考卷从里头出来,挨个发下。
还好,父皇到底还是顾念他的面子的,没有亲自?过来截儿子的短。
皇贵妃与?贤妃接过之后,只扫一眼后便先收着了,并未在人前议论周景成两兄弟的功课。然贵妃却以为她们这是自?知?其短,不愿意在人前露怯。
想?来也是,这两个孩子才读了几天的书??只怕连字儿都不会写吧,能答什么?题?贵妃这般想?着,越发自?傲,轻抬下巴,让宫女从成安手中取过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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