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大人,下官昨日便听贱内提及,她有幸收到秦老夫人的邀请,去贵府赏花去了,恰好,快到晌午了,下官可有幸随同大人一同回去?下官也好接贱内回家。”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秦鹤鸿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倘若陆左将军忧心,可以回府等着,夫人邀请人到府中赏花,一向都会将人留下来一同用午膳,当然,陆左将军当真与陆夫人那般离不得,陆左将军也可自便。”
自便?
陆泽远心下一沉,这是在告诉他,如果想去接宋清茹的话,就自己去秦家门口等着她出来对吗?
如此轻视!
可想起赵国公方才留下来的话,陆泽远拧了拧眉头,便双手拿起笏板,作揖道:
“下官曾经以为,家父得到实权一事,乃是国公大人在暗中相助,可下官方才问了,国公大人说,此事乃是中书令大人的大恩大德。”
见他竟是这般直言不讳,秦鹤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国公大人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此等恩德,就让给本官了!”
话落,陆泽远只觉脑袋上方围绕着一团迷雾。
可他又不敢抬头看秦鹤鸿的脸色,因此无法分辨出,他此话是真是假。
“无论如何,此次下官能够入朝为官,也的确应该感激中书令大人。”
言语间的试探,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秦鹤鸿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垂眸看着他,问道:“那陆左将军心中可有怨?”
怨?
“下官绝无怨念!”陆泽远皱眉道:“下官只是有些不解,中书令大人,此举是何意,可是有需要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倘若有,下官定然在所不辞!”
“陆左将军多虑了,本官此举,无非就是认为陆左将军有大才,能为陛下分忧,故而才向陛下提议的此事罢了。”
许是没想到他会这般说,陆泽远愣了几瞬才回过神来,“原来如此,下官昨日听贱内提及秦老夫人时,还以为,此事是贱内的打算。”
“那陆左将军你认为,本官此举,对你而言是好是坏?”
这……
陆泽远沉了沉眸,思虑良久,“下官并非鼠目寸光之人,细想之下,中书令大人为下官选择的这条路,实在妙哉。”
妙是妙,可若是朝中无人帮衬。
他彼时就算再劳苦功高,承袭爵位的事,也依然是个未知数。
“你心之忧,本官一清二楚,陆左将军,本官提醒你一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秦鹤鸿深声道:“木已成舟,便再难挽回,你有那个心思,去计较一些毫无意义的事,还不如仔细观察观察,如今朝中的局势,再沉思沉思,安国与南国的这场纷争,究竟如何才能结束。”
从他的言语间便能现,此人气度小,且毫无格局。
比起他的父亲永毅侯来,那还真是差远了。
最起码,永毅侯知道,已成定局的事,纠结再多都无用,唯有行动起来,才方可有机会达成目的。
平庸,愚钝,这就是陆泽远给他留下的印象。
“本官再提醒你一句,往后跟朝中任何一个人说话,都要懂得拿捏住其中的分寸,莫要多加试探,小心惹火烧身!”
陆泽远脸一白,赶忙弯腰道:“下官定当谨记中书令大人的教诲!”
“如此甚好。”秦鹤鸿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陆左将军还是先行回家,好好思虑一番,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吧,可莫要因小失大,彼时后悔也晚矣。”
“是!下官恭送中书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