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股重力将牙儿的灵魂引向了肉身,随着牙儿的归附,赢政身上的结界也消失。
赢政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恍如南柯一梦,直到已去逝多时的牙儿的双眼睁开,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牙儿睁开眼,记忆并没有因为随着灵魂的归体而消去,反而变得更为清晰,她缓缓将头转向赢政,眼中涌上泪意,后者也以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着她。
许久许久,赢政不发一言的走了。
但牙儿却知道,赢政这一走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亥儿的消失并不会改变什么,赢政还是以往的赢政,那薄毯子上的血滴永远都是他心中的痛,而自己却变了,若是以前,她会前去解释,这不是真的,只是有人蓄间害她,但现在的自己,却不想做什么解释,解释什么呢?
如果说那处女的证明对赢政来说是他永远的痛,那自己对他而言便没有什么意义,这样的男人只适合做皇帝,不适合做丈夫,或许也是不会当丈夫,不是吗?
可自己呢,不懂爱,却一味的求爱,早已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方向,最后连唯一的真爱也失去了,胡亥会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第二天,一道旨意下到了‘眠月宫’。
“大王有令,月夫人私通男人,罪因处死,但念其在寡人身边多年,特恕其死罪,但摘去其身份,择日起迁移至风同宫。”赵高一念完旨意,眼中透出许些的怜惜,但只是一会,怜惜便被无情所替代,道:“夫人请收拾些细软随我出宫吧。”
“风同宫?那在哪?”牙儿漠然的问,是冷宫吗?
“风同宫位于咸阳宫北方,离此约有三个月的路程,听说以前是专给犯错的夫人住的。”
“三个月的路程?”牙儿微喃,突然悲伤的失笑,呵呵
“夫人,天色不早了,收拾东西上路吧。”赵高轻轻的道。
“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走吧。”她收拾什么?她只要看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便会想起亥儿临死前那恳求的语气。
“是。”赵高领命。
就在此时,牙儿突然转身,定定的看着赵高。
“夫人有何吩咐?”赵高忙躬身。
“赵高,你是一个天才。”牙儿淡淡的道,掩饰着心中涌上的愤怒,当她看到他,便能想出事情为何会沦落至此。
“多谢夫人夸奖。”
看着他,牙儿没有说话,千言的愤怒,万语的责怪,最终化为一句:“天生的蠢才。”便转身蹋出了眠月宫的大门。
留下赵高一脸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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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牙儿迁往风同宫十个月后,阿房生下了一公子,取名为胡亥。
至此,赢政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政事上,鲜少招女人过夜,此胡亥亦为他的最后一子。
风同宫。
院里的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春去秋来,时光任染。
牙儿立于深秋的夜里,遥看头顶的明月,一身白衣使得她仿如不食人烟的仙子,脸上的淡漠就像山顶的冰雪,美丽却有距离,她伸出一只手,接住飘落的一片黄叶,凝神它良久良久,终化为一陈叹息,转身进了屋,如往常般,没有理会屋角那双复杂的眼睛。
“回去吧。”黑暗中的赢政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身旁的蒙毅道。
“大王,你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来看月妃一眼,这是何苦呢?咸阳离这里有三个月的路程啊,龙体要紧,大王大可以接月妃回宫,又何必这样呢?”蒙毅担忧的看着赢政。
39岁的赢政已统一了六国,权霸华夏,天下尽在他的掌握里,可蒙毅知道,大王心里很苦,他恋着牙儿,念着牙儿,每年花费了无数的时间,拔山涉水,为的就是见上牙儿一面,半年的时间就只是这一面,甚至连说句话也没有,又急匆匆的赶回王宫。
赢政摇摇头,不语。
“大王,月妃在此处,也只有三个奴婢,连讲个体已话的人也没有,她会寂寞的,大王就接她回宫吧。”蒙毅下跪。
赢政一怔,沉思了半响,道:“蒙毅,你起来,寡人有事要命你去做。”
“大王?”
“寡人要你在风同宫的四周围秘密的设置数万的兵马俑,再与寡人的陵寝相连一条密道,这样,寡人若是到了下面,也能保护到她啊。”赢政深深的再看了眼印在窗纸上牙儿的身影一眼,眷恋的走了。
牙儿,寡人给你数万的兵力,让它们守着你,护着你,你就不会寂寞害怕了,寡人想你,爱你,可是放不下心头的那一夜,牙儿,原谅寡人吧。
“大王。”蒙毅暗叹了声,也紧随着离开了。
时间是不停留的,而且飞快的流逝。
公园前210年,秦始皇大规模的出巡,但因为天气过于炽热,赢政开始头晕耳鸣,无论吃什么样的药都无挤于是。
“赵高,你过来。”赢政狂肆的看着赵高,他虽身体不适,但却无损他的王者风范。
“奴才在。”赵高卑微的道。
“寡人看来是不行了,这里离风同宫不过一天的路程,你去将月妃带来这里。”赢政命令。
“是。”赵高深深的看了赢政一眼,便跪着出去了。
当牙儿赶到之时,赢政已到了弥留之际。
“牙儿。”赢政看着容颜未改的牙儿,伸出了手,想紧握着牙儿的手。
牙儿不语,也没有去牵他的手,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多年的独处,已养成她冷漠,抗拒他人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