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的两年,让志玄习惯了杀戮,但对他而言,还真的从未有过亲近的人死亡的情况发生。
和他们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但志玄对于古原的离去还是相当难过,而且意难平……他们明明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到木叶了!
轻轻地捏住那只寄坏虫,志玄无声的叹息。
虽然古原哥哥的死,让他很伤心。但是代入了古原弟弟的心情,想象了他亲近之人的离去,他觉得毛骨悚然。
成长的环境使然,他一直是一个自私的人,习惯于自我麻痹的人,只有砍在自己身上的刀,才是对他来讲真实存在的刀。
无力充斥着他的内心,不得不说,前世的比喻真的很到位:“猪圈里的猪猡,就算认识到了他们命运的不合理,疑惑自己的生命和个体意识为什么不能被尊重,他那伟大的觉醒,只会让他连猪食都难以下咽。”
他是见识过和平的,所以这个时代对他来说永远是难以接受的,他对杀戮的习惯只不过是对掠夺生命的麻木。
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知道,这个世界的体系是扭曲的,但他也同样清楚,他是无力改变的,不赞同也只好接受。
他一直很喜欢,很赞同雨果描写弗罗洛的话,“和时代车轮冲突的个体,终将化为灰飞。”并将其奉为圭臬,让自己顺应时代。
但这次古原的死,让他麻木的心狠狠震动。
许是战争让他变得更果敢,许是实验成果让他变得更自信,许是受了大蛇丸的感染……
许是因为这擦身而过的一刀,把他打醒,让他感到了真实,感觉到了疼痛。
“凭什么?凭什么不想死的人必须要死,不想杀人的人必须杀人?凭什么人要承受这样的苦痛?”凭什么忍者就必须要背负杀人和被杀的宿命?
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升起了想要改变这个时代的想法。
醉酒
微微用力,寄坏虫在指尖被碾碎,粘稠的内容物流了出来。
沉默的看着黑白相间的内脏从指尖慢慢流下,志玄有点恍惚。
这就是生命啊。
……
风之国营地,实验室里,大蛇丸正皱着眉头做实验,新来的实验助手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大蛇丸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因为今天的实验进行的很糟糕。或者说,志玄走掉之后,大蛇丸觉得这些实验进行的都不太理想,和前些日子的进度比起来相去甚远。
他忍不住又回忆起了志玄在时的样子,再想想现在这个一问三不知,完全跟不上自己进度的新助手,大蛇丸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胸中升起,不禁危险的眯起眼睛。停下手里的动作,金色的竖瞳慢慢扫过面前被处理得并不完美的素材,转过头来把视线投给身后这新找来的助手。
看着那人像个鹌鹑一样缩起脖子,又想到自己以后很可能要不得不和这样的废物处事,大蛇丸心里的烦躁更盛。
喉咙动了动,他有点想把这废物丢去喂蛇。但幸好理智还在,他反复告诫自己:‘毕竟是木叶的忍者,这样杀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狠狠闭了闭眼睛,才压下了自己涌现出来的杀意。
略显烦躁的把东西放在了实验台上,大蛇丸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已经不太适合继续做实验了。
挥手让实验助手退下,目送着那人如释重负的离开,他不由弯下腰,一手撑在实验台上,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沉默的待了半晌,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不得不承认,他很后悔。
自己明知道岩忍得知了纲手姬离开木叶之后一定会蠢蠢欲动,现在去执行任务肯定凶险异常,他为什么还非要派油女志玄去呢?难道派出自己的心腹还不够让老师他们放下疑心?
是现在无人敢忤逆他的日子让他头脑发昏了?还是因为志玄一直不喜居功,似乎独自完成实验的感觉让他越来越膨胀?
不得不说……志玄一直都在身边的感觉麻痹了他,让他有点低估了志玄于他而言的重要性。
‘你到底在心急什么?’化掌为拳,他狠狠锤了捶自己的额头。
就算和平来临了,终归还是会有伤亡的忍者,他不可能一点素材都没有;就算没有素材他也可以慢慢等待,毕竟只要有人存在,就不可能没有战争……但没了志玄可就真正的让进度走上了死路。
如果志玄死了……
靠在椅子上,手无力的垂在两边。看着银白的天花板,大蛇丸懊恼的呢喃着:“也许这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志玄大概率是死了,他们应该都死了,派他们过去的时候就没期望他们能活着回来,他从不寄希望于小概率事件。发了许久的呆,他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不再去试图回避这个结果。
‘总的来讲是弊远远大于利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
虽然难过,虽然懊悔,但他也很熟悉生命中重要部分被剥离的感受。用自己的方式悼念了志玄,他便也把对他的情感压在心底,开始冷静的权衡利弊。
‘如果他们执行的顺利,那么现在木叶高层就会知道,岩忍从某个途径得到了千手纲手离开的情报。这个消息在木叶也算是秘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是我所为,我派出了我的心腹和我最为器重的助手……’
‘猿飞老师一向乐意相信我,不用担心。至于团藏他们,团藏他清楚我的为人,也最清楚我对志玄是多么器重……这可以很顺利的打消他们的疑虑。’想起团藏,大蛇丸不禁挑了挑眉:‘老师真是太天真了,居然那么信任团藏,还让我给他做助手……但是他志村团藏早就有了想顶替你的心啊。’他都替老师觉得不值。但也不得不承认,老师不会支持他的实验,想要继续实验还用得着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