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没给陈开开说话的机会,自己自顾自往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力量具体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猜它原本就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体内,只不过我的力量受到刺激被激发了出来,而你们的没有。至于我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陈叔你已经知道我被校园霸凌的事了,当一个人在绝望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大概就会激发出这种力量吧,但力量的产生往往伴随着理智的丧失,只不过我运气好,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对了,你之前不是还想知道到底谁跟我有这么大过节,非揪着我不放么?那是一个妖怪组织,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这个有理智的能力激发者丧失理智,这样我就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见谁都杀的怪物,而他们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坐等着我把所有活人都杀光,这样他们就能统治世界了。听起来有点好笑是不是?”
别说陈开开了,文砚自己说这段儿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重度中二病患者。
陈开开嘴角抽动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他们绑架你或者绑架你的同学和家人都是为了促使你丧失理智?”
“嗯,那两只猫……也是因为我。包括你们也是,你还记得被医生扔出门的那个塑料袋吧,里边除了装着黑猫的尸体外,还装着一些蟑螂老鼠之类的,它们都是妖怪,如果我当时不假装失去理智将你们推下楼去,那些妖怪就会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变成人形杀了你们。”
文砚在看到鹊舟恢复人形时就知道鹊舟不打算再藏了,所以他也没再帮鹊舟隐瞒身份,直接把自己进入游戏以来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包括上次被绑架后他和鹊舟是如何逃出来的,事无巨细。
陈开开听完有些傻眼,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太荒谬,而是因为这些事情不但荒谬,还全都合情合理,且中间也没什么逻辑不通的地方。
陈开开清楚地知道文砚没有在说谎,因为没有人的谎言能如此天衣无缝。
可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和妖怪么?
有吗?那太离谱太荒诞了。没有吗?那他亲眼所见的那些又是什么?
陈开开知道,他不得不承认一些事情了。
“好吧,你说的这些我暂且相信,但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张蕊也是妖怪的同伙吗?她和那医生看起来可不像是同一阵营的。”陈开开说。
“妖怪内部也会有纷争,况且你也看见了,医生的本体是只老鼠,而张蕊的本体据说是一只猫,猫和老鼠天生对立,他俩之间表面合作背地里想要杀掉对方再正常不过。”文砚道。
“但你并未亲眼见过张蕊化为原形吧,张蕊在你面前也从未表现出什么不对来。”陈开开说。
“鹊舟见过,你一会儿问他去。”文砚说。
“他说见过就见过?你别忘了他也是妖怪,说不定他也在骗你。”陈开开说。
文砚否定得很快,“不可能。”
陈开开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你看,你已经被他洗脑得很成功了。”
文砚蹙眉看着陈开开,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充满耐心,“我说他不是就不是,这一点你们不用质疑。何况……如果他真的在骗我,今天在楼道里又为什么要帮着我救你们?他本可以凭借我对他的信任趁机杀了你们逼我失去理智的。”
陈开开一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文砚对鹊舟的无条件信任还是让他没办法对鹊舟完全放心。
这孩子分明就是一副被完全洗脑的样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恐怕他都要给那个叫鹊舟的小子建个神庙来供奉了。
“他的事我一会儿亲自去问。”陈开开退了一步,问文砚:“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文砚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陈开开不问他问题的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摇头说:“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
“讲。”陈开开示意。
文砚说:“别伤害鹊舟,问完你们想问的之后也别关他,他不是罪犯,也不是什么实验品。如果你们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不保证自己是否还能维持理智。”
“这不是请求。”陈开开笑笑,说:“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有一点我需要你明白,他不是没有犯罪,他袭警了,你也一样。”
在文砚翻脸前,陈开开起身合上了自己面前的记录本,说:“别紧张,如果最后能确认你说的这些都属实的话,功过相抵,你和他都会平安无事。好了,我要问你的暂时问完了,但你还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也一晚上没睡觉了。”
陈开开离开了,文砚坐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鹊舟那边的情况。
鹊舟本人倒是不怎么担心,陈开开来问他时他也是有问必答,把自己知道的都给交代了一遍。
陈开开见鹊舟说的和文砚说的彼此都能呼应得上,没有矛盾的地方,不由叹了口气。
他的世界观看来注定要在今天崩塌重塑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如何证明你和张蕊他们不是一伙的?”陈开开还是很在意这一点。
鹊舟说:“这应该由你们去证明。想办法找到我和他们是一伙的证据吧,如果你们找不到证据,那我自然而然就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了。”
陈开开啧了一声,嘀咕道:“还挺狡猾。”
鹊舟说:“不好意思,我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陈开开不以为意,“在我们找到证据之前,你就都待在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