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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子那种微妙的语气变化让我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同时却也被他举出的事实说得哑口无言。
不自觉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来平复内心的波动,于是我伸手抓起一把碎石,在掌心细细碾碎成沙。
细沙自我指缝间一点点地滑落,我感受到掌心逐渐变得空虚,就像我此刻无法掌控的命运。
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所以我只是闷闷地反驳道:“伊西斯的儿子是荷鲁斯,她也不是我的妈妈……”
玄子微微眯起那双金色的竖瞳,敛起眼中难以捉摸的光芒,声音中带着几分揶揄与嘲弄:
“荷鲁斯的形象与‘鹰隼’有关,所以我会称呼她为‘鸟妈妈’——这难道不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吗?
“所以我很好奇,我到底什么时候说她是你的母亲了?你的文化常识又到底是谁教的?
“古埃及神话啊……是托特那家伙吗?我想我得抽个合适的时间,和他好好谈谈才行。”
玄子略作停顿,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这种审视一般的冰冷目光让我感到一阵不自在。
“如果说,你不是在自作多情,那么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你现在连听力都出了问题。”
我感到喉咙一阵紧,不由得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又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些什么。
然而,就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差点又一次被轻易挑拨了。
玄子就是这样,明明能洞察很多东西,却总是用模棱两可的话语糊弄人,隐瞒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那双金色的眼睛中仿佛藏着无数秘密,却又像一面光滑的镜子,只能让人看到自己的无知与焦虑。
我索性咬了咬下唇,用细微的痛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再落入这种无谓的言语陷阱。
与其和这只狡猾的白毛狐狸斗嘴,不知所谓地浪费时间,不如把精力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所以,我只是垂下脑袋,闷闷不乐地嘟囔了一句:“我自己其实也不想搞出那么多幺蛾子啊……
“就算童话镇的幻想生物们能够复活,但是死亡,不也依旧是一件会令他们感到痛苦的事情吗?
“更何况,那还是因为我……”
玄子没有回应,尽管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但我选择避开那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见他安静下来,我便开始用权柄查看童话镇的受损情况,思索着应该如何收拾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
幸运的是,由于并未直接与我生冲突,就算不小心被卷入也有自知之明地逃走,大部分司掌治愈与复活的生灵都还活着。
这个现让我稍感宽慰,觉得情况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紧绷的肩膀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
那些不小心受伤、甚至死去的生灵可以交给他们治疗与复活,不用我过度操心——更何况我也不擅长这一方面。
然而,那些遭到严重破坏的区域才是最棘手的难题,范围之大,仅是稍看一眼就能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由于我在无意识中动用了权柄,触动到了对应领域的核心部分,也因此,造成的伤害甚至比看起来还要严重。
如果只是任其自然恢复,那么恐怕等希珀尔从沉睡中醒来,都未必能看到它们完全复原的模样。
我浏览着满目疮痍,不自觉地想道: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得亲自去修复那些区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