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在院子里的那颗树的秋千旁拍了合照,商延思摩挲着那张照片的边缘,走到了窗户旁。
去年的满树金桂现在还没开花,无?声嘲讽着他所沉湎的只是过去的虚幻。
商延思下意识收紧了手,而?后慌慌张张地松开,小心地抚平照片上的褶皱。
可?是纸制用品容易留痕,即使他再怎么尽力复原,相片上依旧有被毁坏的痕迹。
无?论有心还是无?心,造成的伤害都是事实?,时间不会倒退,一切不会复原。
——别做梦了。
青年留下的话语轻飘飘,却如同利刃贯穿了他的心口,留下血淋淋的痕迹。
商延思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忍受着脑海里混乱的声音,忍受着心里横生的戾气?。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楼下那棵树,仿佛听见油锯的声响,桂花树在不断地切割声里轰然倒地。
残枝碎叶摔落在地上溅起粉尘,像倒在地上的怪异笑脸,嗤笑他痴心妄想。
太?阳穴在不停跳动,被切割的零碎的画面交错。
心脏还在怦怦地跳,又痛又吵。
商延思有些踉跄地朝外走,在行李箱里翻出了药瓶,他顾不上看上面的文字,仓促地将几种药物倒出一并吞入口中。
冷静,冷静。
不能让今今看到他这种不正常的模样。
这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一点都不可?怜,不会让今今心疼只会让他害怕的。
商延思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沉沉。
镜子里的青年凤眸漫上淡淡的红意,看起来可?怜又脆弱。
商延思满意地点头,要这样才对。
可?面部肌肉因笑意被拉扯,看起来古怪丑陋。
商延思厌憎地看着镜子里的面孔,真?没用,又让今今不高兴了。
精神镇定类的药物起效很快,像是切断电流的闸门,那些澎湃的躁郁的情绪被压制,让人陷入无?喜无?悲的麻木状态。
被拿起的一叠相片散落在床上,在细微的风中飘动。
商延思忍着胀痛,昏沉地倒在床上。
枕边堆叠着照片,色彩鲜妍。
视野恍惚,在不断开合间清晰又消失。
青年言笑晏晏,呢喃着他的名?字。
今今才不会不要他。
“明明在对我笑。”
商延思笃定地喃喃,唇角上扬,坠入了梦乡。
八月十八,天气?晴。
钟今昨晚睡觉忘记拉窗帘,是被明亮的光线弄醒的。
他看了时间才不到六点,打了个哈欠又倒了回去。
再闭上眼睛睡意却在逐渐消减,钟今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刚刚拉上的窗帘又拉开了。
算了,趁着时间还早,还是先走吧,免得一会儿和商延思脸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