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沉默了半晌,说:“只要能够先保住阿陵的命,其他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刘彻点点头,说:“皇妹不用操心了,一会儿朕让韩嫣随你回府,你把人交给韩嫣吧。”
两人的话说的差不多了,就有寺人传报,有大臣求见,云舒趁机告退。
韩嫣带了二十甲士随云舒回府,到了公主府,云舒先把韩嫣安置在客厅,说:“且让我先去跟阿陵姐姐说一说,帮她收拾一下东西。”
韩嫣自然不会为难她,带着人等在前厅,让她慢慢走,不要急。
云舒来到客房时,刘陵正靠在床头,摩挲着身上的一块玉玦。
云舒走近她,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扶上她的肩头,说:“阿陵姐,我早上去宫里见过皇上了。”
刘陵抬起头,脸上扯出一丝微笑说:“也好,你终于想通了,我可以去跟父王、母后团聚了。”
云舒摇了摇头,说:“淮南王在狱中招供,说你与他意见相左,阻止他谋反,所以把你关了起来。皇上已派人去淮南,寻找人证和物证来证明的清白,一定会特赦你的!”
刘陵脸上流露出震惊的表情,问道:“我父王真这么说?”
云舒点头,说:“是的,淮南王还想着你的安慰,在危机时刻,依然想保住你的性命,大家都想让你活下去,你不能再这样心如死灰了!”
刘陵似是不相信一般,呜呜的哭着,并自言自语的喊着:“父王……父王……”
云舒劝了一会儿,说:“阿陵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很悲伤,可是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现在韩嫣在外面等你,要带你去见皇上,你一定不能说什么求死的话,你要把你当初劝说淮南王,以及被他疏离的事情都说出来,一定要活下去!”
刘陵握着玉玦,点头道:“好妹妹,我明白了。”
云舒喊来丫鬟帮刘陵梳洗一番,又带了几件衣服和梳妆用品,这才领着她去见韩嫣。
韩嫣见到刘陵时吓了一跳,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震惊,似是没想到刘陵不过几天,就形容枯槁了。
云舒把包袱放到韩嫣的手上,说:“还请多照顾一些。”
韩嫣点头,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刘陵握住云舒的双手,感激的说:“我知道你最近为了我的事情费了不少的心,你的恩情我都记着,你也要注意身体,因这些事,我都还没能好好祝贺你,和你肚子里的小家伙。”
听到她能够说出这番话,云舒已是放心不少。
刘陵又将手中一直握着的玉玦交给云舒,说:“这是卫青送我的东西,我……我若是有个万一,你把这个还给他,让他忘了我吧!”
云舒心中一震,刚要说话,刘陵已阻止道:“我不是求死,我是说万一……”
云舒只好收下玉玦,说:“你进宫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想开一些,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还有我和卫青等着你!”
刘陵重重的点头,笑着随韩嫣离去。
惊闻
把刘陵交给刘彻之后,云舒心中虽然忐忑,却知道这是必行之路,只看后面形势怎么样。
除却刘陵,云舒最担心的就是刘爽,他至今没有音讯,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她行动不便,又无处打听,只能期冀桑弘羊和薛墨那边能找到线索。
“公主,今日二夫人那边送来了上品龙鲫炖的汤给您补身子,公主要喝吗?”红绡一边扶着她往芳荷汀走去,一面说着中午的菜式安排,打断了云舒的思索。
云舒一直闻不得鱼腥味,但龙鲫是二夫人那边送来的,红绡不敢自作主张,自然要问一问。
云舒点头道:“是二夫人的一片心意,自然要喝,配些清淡的小菜,中午吃简单些吧。”
“喏。”红绡应声,又想起一事,禀报道:“公主,桂嬷嬷从昨晚开始一直说要求见您,但因为公主昨天歇的早,今天一早又进宫了,一直没空,公主今天下午要不要见见她?”
“桂嬷嬷?”云舒问道:“最近雪霏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红绡摇头说:“听小丫鬟们讲起,说小姐前几天闹着要下池子里学泅水,不过最后被三福哄住了,就没有闹了。”
那也就是说,桂嬷嬷找她不是为了雪霏的事,而是为了她自己的私事了……
想了想,云舒吩咐道:“等小姐们午休起来去上课之后,让桂嬷嬷来见我吧。”
回芳荷汀歇了歇,待绿彤在通风的凉台上摆好了午饭,就请云舒过去吃午饭。
二夫人送来的鲫鱼汤果然很鲜美,云舒起初吃了两口觉得不错,可是等喝了半碗,就觉得腻了,赶紧让丫鬟把汤撤下去,就着清爽的小菜吃了半碗饭。
饭后云舒在木廊的阴影下走了几步,打算等消消食之后去午休,早上起的太早,现在已有些困了。
在临窗的榻上躺下,红绡手执团扇给云舒祛暑,朦朦胧胧中,云舒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儿,忽听到一阵脚步声,而后耳边传来红绡颇为惊讶的声音:“公子,您回来了!”
云舒也惊讶的睁开眼睛,自从淮南王出事之后,桑弘羊就没空回来陪她吃午饭了,怎么今天跑了回来!
她准备撑起身坐起来,桑弘羊已经坐在了红绡之前坐的位子上,按住云舒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了回去。
“不用起来,我就回来跟你说几句话,怕你心中挂念。”
云舒了然,却不急着问到底是什么话,而是问道:“相公午饭吃了吗?”
桑弘羊打开竹扇自个扇着扇子,说:“急匆匆吃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