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把那盆花放远,一直到视线看不到地方为止。
他静静地走回来,看见梁叶青又一屁股坐在王冉坐过地方。
谢闻:“……”
梁叶青尚不知情,狐疑地打量着谢闻表情,“又不舒服?”
是啊,心里难受死。
谢闻思考着如何让他起身换座,梁叶青已经起身走过来,手背贴上他额头。
“奇怪,也没烧啊……”
谢闻任由梁叶青对他动来动去,他算是现,可能正是自己,哥哥这几天对自己好得有点过分。
他睫毛颤颤,选择试探试探梁叶青底线。
谢闻道:“我看见这套沙,就想到王冉。”
他看向梁叶青眼睛,语气平静没有颤抖:“我觉得很晦气,家里明明不该这么晦气。我心里不舒服,哥哥……沙能不能换掉?”
他站得笔直,虽然语气是商量,但不难听出他强硬。
谢闻有些忐忑,心跳似钟鼓一样敲击着。
他知道这套明式黄花梨沙,是梁叶青几年前找定制。
可能是烧糊涂,可能是受刺激,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能想到梁叶青反应,概率会打着哈哈,让他收回这个想法。
但他现在偏偏想故意试探一下,想看看自己生时,他哥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不愿退让地僵持一会,梁叶青轻抚着沙扶手,语气里带着点惋惜和浅浅笑意:“看来王冉留下影响不少啊。不过,如果这沙让你觉得不舒服,那它留在这里意义也就不存在。”
梁叶青顿顿,看向谢闻,那双浅色眸子,总是让轻而易举陷进去,“咱们家只有温暖和舒适,别什么晦气都不该存在。等你好我们就去选套新,都听我弟,如何?”
谢闻呼吸微微一滞,而后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双浅琥珀色眼睛。
竟然就这么答应。
他生时,梁叶青真……很纵容。
一点甜意从心里蔓延,连带着脸颊也泛起酒窝。
他只是想要一个态度罢,见梁叶青这么表态,温和道:“哥哥选就好。”
梁叶青轻松应下来,打开投影。
窗帘渐渐合上,让屋内只有电影光。
梁叶青挑部喜剧片,时不时轻笑一会,斑驳光打在谢闻脸上,他却没什么心思看。
他细细回味着梁叶青刚刚话,情绪总是一个牵来牵去,犹如过山车起伏不定。
第二天,梁府迎来一批工,将新沙换到客厅里。
不再是碍眼明式黄花梨,而是颜色更深梨纹紫檀。
谢闻站在客厅一角,看着新沙落位。
王冉那点影响,好像真就梁叶青这么揭过去。
该是值得高兴事情,谢闻却有点酸酸胀胀。
体会过梁叶青好,他就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他很想不管不顾地任性一把,看看梁叶青到底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