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垂眼勾勒出几分辜,脸颊浮现半点酒窝,配着那黑白分明瞳仁,连素日弱邪气也散几成。
他对凶还有点所适从,手指措地抓住衣角,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地走出去。
等到浴室“啪”地一声关闭,梁叶青倚在墙边身影才稍稍放松些许。
回忆起刚刚谢闻那委屈模样,他抹把脸,把解释想法吞进肚子里。
脚上处理伤口还在持续泛着疼,他挺不是滋味,既后悔自己当初非要躲那么一下,又后悔下树时候没有抱紧小猫。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梁叶青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决定以后每天祈祷谢闻快点好外,再新增一例,祝愿自己骨折快点康复。
他想清楚后心情就好些,用那副拐杖慢慢支撑到花洒前。
他刚刚拿到这副医用器械没多久,还稍微有点不会用,总感觉别别扭扭。
梁叶青把架子扔到一边,脱去衬衫,拿毛巾浸满水在身上擦拭。好歹上半身还是很灵活,他花十几分钟擦好,穿上睡衣,又对着裤子烦难。
思考半晌还是决定脱掉,浴室还没有椅子,他只能撑着洗浴台,褪下后裤脚恰好卡在那石膏上,他烦躁地“啧”一声,低下身子想去拽那裤脚,结果却再次失去平衡,差点又摔在浴室。
好在手肘及时撑住一旁墙,骨头和墙面碰撞出一声剧烈声响,疼倒是没有那么疼,但撞到麻筋,难受得他连眼睛都皱成一团。
外,谢闻一直没走,靠在浴室边听里面传来动静。
当他听见刚刚那剧烈声响,推动作顿顿,改为礼貌地敲几下。
“哥……?”
梁叶青在里面快戴上痛苦面具,又怕谢闻再次进来,只能憋屈地装作事生:“没事,刚刚沐浴露掉地上。”
“哥哥不用花洒,直接涂沐浴露么。”
“……”
梁叶青脸上一讪,嘴硬道:“我就爱这么洗!”
外动静又没有,梁叶青松口气,撑着洗浴台支撑自己站好。
好一会儿,听见谢闻道:“哥哥,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他不情不愿道。
会告诉……个屁啊!
梁叶青最终放弃洗澡,只是用水把脚洗干净。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累,毁灭吧。
或者明天忍住羞耻,请一段时间护工算。
等他洗完澡出后,谢闻带着他躺下,这才彻底离开房间。
这一晚上,梁叶青睡得极为不安生,一会儿觉得脚痛,一会儿又怕睡觉压着脚,怎么也睡不着。
疲惫之间,他迷迷糊糊又想起谢闻身上那股好闻草药香,略微苦涩,但更多是回甘和安心。
总让他想到很老中草药铺子里,老先生摇着纸扇,从数木头柜子里抓出气味各异草药,呼噜噜煮药场景。